楊峰山往前邁了一步:“我便上去,你連我也敢打不成!”
也只是一步,距離臺階還遠著呢。
燕青之淡淡道:“再邁一步。”
楊峰山腳抬起來,卻沒有敢落在身前,像是金雞獨立一般尬站了幾息,然後腳又放了回來,哼了一聲後回身把劉克達拉起來往外走。
燕青之看到院子裡有一把藤椅,他過去把藤椅搬過來放在門口,坐在藤椅上翹起腿,閉著眼睛休息。
不多時,門外又傳來一陣腳步聲,這次是一群身穿捕快官服的人到了,為首的是一個看起來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有些胖,那官服肚子的位置就繃的稍顯難受。
“我是冀州府捕頭李長興,奉命過來帶書院弟子李叱回衙門問話。”
李長興走進院子,看著燕青之道:“這位先生,勞煩你讓開,不然的話我可以按妨礙公務抓你進衙門。”
燕青之緩緩睜開眼睛,沒回答,而是反問了一句:“你確定夏侯琢死了嗎?”
李長興怔住,似乎一時之間不好回答。
燕青之的手指在藤椅扶手上輕輕的敲著,像是在一下一下的彈著弓弦,見不到的地方,有一支羽箭已經蓄勢待發。
燕青之抬了抬眼皮,一如既往那種懶懶散散的樣子,像是連把眼睛完全睜開都是很累人很麻煩的一件事。
他看了李長興一眼後說道:“如果你還沒確定夏侯琢是不是死了,最好別急著戰隊。”
李長興沉默片刻後說道:“我身為冀州府捕頭是來查辦公務事的,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也不知道你是誰,我只知道如果你再不讓開的話,我以國法治你。”
燕青之輕輕嘆了口氣道:“我真不該來的。”
李長興道:“你現在才醒悟不該來?你身為書院教習,本與世無爭,好好教書育人就是了,你倒是應該想想,你站什麼隊?你有什麼資格站隊?你是真的不該來。”
燕青之道:“可是我來了。”
李長興道:“你真的要牽扯進夏侯琢的事裡?”
燕青之往後看了看李丟丟的房門,轉回頭的時候嘴角上已經揚起笑容,那是決然的笑容。
“夏侯琢的事和我有什麼關係呢?我身後的人是我的弟子,這才是和我有關的事。”
李長興聽到這番話後把手放在了刀柄上,那刀將出鞘的樣子像是在嗅血腥味。
“先生。”
門吱呀一聲被拉開,已經換好了衣服也洗漱過的李丟丟邁步從屋子裡出來,走到燕青之身邊後俯身一拜道:“多謝先生,弟子還是跟著他們去一趟吧。”
燕青之微微皺眉:“為何?”
李丟丟認真的說道:“我還相信大楚的律法。”
其實他想說的是我不願意將先生牽扯進來,在書院做教習縱然說不上什麼前程似錦,可也是人上人,如果因為他的事把燕青之牽扯進去,他覺得自己是罪人。
燕青之剛要說你居然還相信大楚的律法,話還沒有說出口就被李丟丟搖頭阻止。
如果這話他說出口的話,必然會成為把柄。
“先生放心。”
李丟丟俯身一拜:“我只是隨他們去一趟,問清楚案子之後便會回來,多謝先生。”
燕青之道:“我不許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