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素
卿回頭看向肖亭說道:“當年我們初到漠北,不知生死如何,也不願再回中原,對這個天下失望之極,所以想著,大家乾脆就都不要子嗣算了,免得我們死了之後,自己的骨肉至親留在世上受苦受難。”
說到這,許素卿停頓了一下,眼神也在這瞬間有了些飄忽。
片刻後他繼續說道:“如果廖亭樓能有個孩子的話,我們就能好好幫他把孩子照顧好......”
肖亭搖頭:“大當家,我們不能。”
許素卿一怔,然後苦笑著點了點頭:“是啊,我們不能......這一仗打完了之後,整個中原的人都會恨我們入骨,人人都想著要把我們殺之後快,如果我們有子嗣的話,倒也是連累了他們。”
肖亭道:“大當家要做什麼,兄弟們義無反顧的跟著,所以當初約定好的事,大家也不會後悔,十幾年過來了,這樣也好,人活無牽掛,人死更無牽掛。”
正聊著的時候,門口有手下人說道:“大將軍,黑武人到了,在大寨門口等著......”
許素卿道:“直接把他們帶到這來。”
那手下人猶豫片刻後說道:“大將軍,黑武人說,如果還大將軍不出去迎接的話,他們就不進來。”
許素卿臉色微微一寒:“那就讓他們在外邊候著吧,願意等多久就等多久。”
肖亭勸道:“大當家,現在我們已經把整個中原都得罪了,若是再把黑武人得罪了,以後我們立足會很難,兄弟們......會難生活。”
許素卿聽到這話後心裡隱隱有些震動,這似乎才是兄弟們的心裡話。
跟著他去得罪整個中原,可以,不過是被人罵叛徒奸賊,又能怎麼樣?
可若是再把黑武人也得罪了,將來黑武人南下打入中原,血浮屠的這些兄弟們什麼都落不下,甚至還可能被黑武人斬盡殺絕。
一念至此,許素卿忍不住長嘆一聲,轉身往外走:“那就去接。”
肖亭心裡重重的鬆了口氣,連忙跟上了許素卿的腳步。
此時此刻,在血浮屠大寨之外。
一個看起來三十幾歲的黑武人坐在馬背上,微微眯著眼睛,臉色已經有些難看了。
這人身上穿著一件銀白色的錦衣,從服飾上就能看出來,這是實打實的劍門大劍師。
劍門在黑武帝國地位特殊,大劍師在劍門之中數量又極為稀少,所以地位也就更為特殊了。
就算是黑武的汗皇,在和大劍師說話的時候,也要稍稍客氣幾分。
所以,一個漠北荒原的馬賊居然敢如此待他,他心裡如何能不生氣?
坐在旁邊戰馬上的耶伏芝,心情已經忐忑到了極致。
如果他身邊這位大劍師真的發起脾氣的話,那麼第一個要倒黴的肯定不是憾三州,而是他。
“座師......”
耶伏芝連忙解釋道:“這裡的人荒蠻無理,座師不要和他們一般見識,只當他們是沒教化的野人就好。”
“嗯?”
那大劍師微微皺眉,耶伏芝嚇得立刻閉嘴。
片刻後,大劍師緩緩點了點頭:“親王殿下的交代,我不會耽誤了,只要這些人不是格外無禮,我不與他們一般見識。”
聽到這話,耶伏芝心裡總算是鬆了口氣。
這位大劍師,可是劍門中脾氣頗為火爆的一個,別說是對這些中原人,就算是在劍門中誰惹他不開心,他也一樣能下得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