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箭簇距離他臉只有一寸左右,可卻如同瞬間被鑲嵌進了石頭之中一樣。
許素卿一把攥著箭桿,那箭突然停住,以至於連鐵的箭羽都在急促的抖動著,發出嗡嗡的輕響。
許素卿隨手將那鐵羽箭扔到一邊,還是抬著頭看著城牆上。
“誰可做主?”
他大聲問。
葉先生道:“我是這裡主官,我做主。”
許素卿看向葉先生道:“以我實力,此時可縱掠上去,殺數十人後全身而退,你信不信?”
葉先生沒有回答。
許素卿也不等他回答,繼續說道:“以我實力,夜裡潛入邊關之內,一夜可殺數百人,你信不信?”
葉先生還是沒有回答。
許素卿聲音提高了一些後繼續說道:“若你不把人放了,我便殺到你願意放人為止,你一時不放,我便一直殺人。”
葉先生道:“我知道是你是誰,也知道你實力,更知道你廷尉廖亭樓被抓後馬上就會趕來,你信不信?”
許素卿稍稍思考片刻後回答:“信。”
葉先生道:“既然我都知道,可廖亭樓還是已經被我下令處死,所以你對我們威脅出這些話,可有什麼用處?”
聽到廖亭樓已經被下令處死這句話,許素卿忽然安靜了下來。
他這一安靜,好像整個天地之間都變得鴉雀無聲了。
片刻之後,他將腰畔掛著的那個巨大酒囊摘下來,一仰脖咕嘟咕嘟的灌進嘴裡,一口氣,竟是把這酒囊喝空了,
緩緩吐出一口氣,他跨步向前。
城牆上,箭雨齊下。
許素卿疾衝之中,將自己身後披風拽了下來,他單手抓著披風轉動,那披風竟能轉如風車。
邊軍的弓箭有多硬?
可是飛到他身前的羽箭,盡數被那披風轉開,沒有一支箭能把披風射穿。
只這一手功夫,就讓葉先生的臉色格外凝重。
這和葉先生最為自傲的流雲飛袖,其實內在的東西,並無不同。
但葉先生也自知,面對如此密集箭雨,以他流雲飛袖的能力,未必就能全都擋住。
許素卿不僅僅是在武藝上有著超絕修為,在戰鬥智商上也一樣的令人畏懼。
他剛才站在城外,誰會想到,往前衝幾步到城牆下,他早就已經計算好了。
衝起來的時候披風在前他看不到前路,可是卻精準不差的在距離城牆只有一步之遙的時候飛身而起。
他的披風依然在身前轉著,可人卻是與地面平行著,踩著城牆往上跑。
轉動披風,用的是鐵布衫的內家功法,而此時踩著城牆往上跑,他用的則是道門的梯雲縱。
連續向上跑了四五步之後,他人已經在城牆半腰處。
身子向上的力量逐漸消失的瞬間,他從腰間抽出來一把匕首戳進城牆縫隙裡,手發力往上一拉,人再次升高。
然後腳在那匕首上使勁兒踩了一下,向上的速度便驟然加快。
眼看著他真的就要到了城牆邊緣,不少士兵用手裡的長兵器刺了過去。
哪想到連城牆上士兵的反應,許素卿似乎都已經計算的清清楚楚。
距離,位置,士兵們的動作,他被披風擋著完全看不到,卻沒有一樣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