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伏芝道:“殿下,之前幾次南下,中原人仗著有堅固的邊關城池可以防守,而我黑武大軍,其實並不擅長攻城之戰。”
闊可敵夜瀾點了點頭,示意耶伏芝繼續說下去。
耶伏芝道:“以前,楚國邊軍數量不多,糧草補給也不足,所以他們不敢離開邊關出戰。”
他看了看闊可敵夜瀾的臉色後繼續說道:“可是殿下,現在寧王李叱正是心高氣傲的時候,他覺得自己已經無敵......”
說到這,耶伏芝回身指了指那片荒原:“如果能將寧軍的主力隊伍引出邊關,在這片荒漠中決戰,那麼攻入中原就要簡單多了。”
闊可敵夜瀾聽完之後,眼神閃爍了幾下,顯然是有些心動。
片刻後,闊可敵夜瀾問道:“所以你覺得憾三州這個人有用,在這片荒原中,沒有誰比他更熟悉這裡的一切。”
“是。”
耶伏芝俯身道:“臣確實是這個想法。”
闊可敵夜瀾停頓片刻後,轉身吩咐道:“召集所有幕僚和將軍們,到這裡來議事。”
手下人不敢耽擱,連忙分派出去傳令。
很快,各營的將軍和幕僚都急匆匆的趕來,陸陸續續的到了這座高坡上。
闊可敵夜瀾召集他們來,就是要商量一下耶伏芝的想法,有幾分可行。
與此同時,血浮屠營地。
憾三州也站在一座高坡上,看著遠遠的南方,他所在的位置也看不到中原北疆的關城,可他卻彷彿看到了自己的過去。
眉宇之間,有一種複雜的愁思。
軍師肖亭走到憾三州身邊,陪著他安安靜靜的站了一會兒後問道:“大將軍,真的想回去報仇?”
憾三州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了一句:“你該知道,我離開中原的時候有多狼狽,有多屈辱?”
不等肖亭說話,憾三州又自顧自的繼續說了下去。
“如果不是黑武人找上來,我知道以我一人之力,哪怕現在有血浮屠,我也沒辦法報仇......”
肖亭道:“可是大將軍,現在不一樣了,原來的兗州節度使可能早就已經死了,咱們就算利用黑武人打回關內,想報仇也找不到人了。”
憾三州嘆道:“又何止是一個兗州節度使?”
他伸手扶著旁邊的一棵大樹,逐漸的,手指都摳進了樹幹之中。
“當初要殺我的人,除了兗州節度使那群人之外,還有幽州將軍羅耿......羅耿雖然死了,可他還有個兒子羅境,我聽聞也在那個寧王李叱手下。”
說到這,憾三州眼神裡的殺意更重。
“當初是羅境假惺惺的要引薦我,可也是他眼睜睜的看著我被羞辱......”
“那些人的樣子,那些人的名字,一個一個都在我心裡記著呢。”
他看向肖亭:“所以我不管用什麼樣的手段,只要能回去把仇報了......就算是死,我也死而無憾了。”
肖亭使勁兒點了點頭:“大將軍想做什麼,我就陪著大將軍去做什麼,大將軍說往哪走,我就往哪兒走。”
憾三州把腰帶上掛著的酒囊摘下來,他隨身帶著的這個酒囊更大,至少能裝下十斤酒。
所以掛著這麼一個大的東西,就顯得格外醒目。
肖亭看著大將軍又在喝酒,心裡有些發疼......當初大將軍逃亡道了漠北,如果不是有酒的話,他那麼多的傷口,又沒有人救治,大概早就死了吧。
到了漠北,又遇到了一夥馬賊要搶他的馬,憾三州撐著最後一股勁兒,一人殺了十六個馬賊,搶了那馬賊的老窩。
他沒有找到傷藥,畢竟在漠北這個地方,傷藥比金子還要珍貴的多。
但他找到了一個很大的酒缸,直接就爬了進去,在酒缸裡泡了很長時間。
也許是他真的命大,也許是那些馬奶酒起了作用,他居然活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