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叱甚至懷疑,此時在南平江北岸嚴陣以待的,絕非雍州軍全部兵力。
如果韓飛豹的目標是奪取大量錢糧物資,那麼他會把南平江的險要利用起來。
分派一部分兵力據險而守,而他帶著大部兵力繼續往北劫掠。
這一路上寧軍抓到了不少掉隊的雍州軍士兵,從他們口中得知了不少訊息。
韓飛豹為了儘快趕路,要求每一名士兵至少揹負四五十斤的物資。
這個人用兵太兇,完全不在乎人命。
也就是說,他把數十萬雍州軍變成了輜重營,每個人都要揹負物資趕路。
這種情況下,士兵們的狀態必然疲憊至極。
可是在嚴苛的軍令之下,雍州軍卻也算完成了一件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事。
帶著那麼多物資竟然把寧軍追擊甩開了,並且成功在南平江北岸佈置好了防禦。
“他們毀掉了所有船隻。”
孛兒帖赤那向李叱介紹了一下現在的情況。
“南岸的船都被搶走了,在北岸燒水,剛過了雨季,南平江的江水又寬又急。”
孛兒帖赤那搖了搖頭:“我們有半數是騎兵,更加難以渡河過去。”
李叱嗯了一聲,眉頭已經微微皺了起來。
說句實在話,這次韓飛豹的用兵,確實讓李叱都感覺到了頭疼。
此時冀州內,寧軍戰兵的數量不少過五萬人,而且還多是新兵。
緊守大城不是問題,可雍州軍根本就沒打算攻城,別說大城,小城他們也沒打算攻佔。
而且韓飛豹為了這次作戰,顯然是經過了極為靜心的設計。
從時間上來看,此時正好是九月,冀州秋糧收穫的時節。
他分兵在南平江阻擋李叱追兵,而冀州的幾萬寧軍根本不可能在平原上正面擊敗數十萬雍州軍。
所以,冀州的秋糧損失就會格外嚴重。
韓飛豹能搶走的就會搶走,搶不走的就會一把火燒了。
孛兒帖赤那道:“我之前已經派人繞路趕回冀州那邊,向連夕霧連大人通報訊息,若順利的話,報信的人現在應該已經在南平江北邊了。”
李叱伸手:“地圖。”
親兵連忙上前把地圖展開,李叱把地圖鋪在地上蹲著仔細看。
他的腦子裡不斷是推算著,時間,距離,氣候,等等等等。
越想,越覺得這事到了現在,就很詭異。
“他們燒燬了船隻......”
李叱自言自語了一句,然後看向孛兒帖赤那:“分派更多的斥候隊伍出去,沿著南平江南岸往東去探查。”
孛兒帖赤那一怔:“主公的意思是?”
李叱道:“數十萬大軍,那麼多車馬,還有那麼多錢糧物資,怎麼可能這麼快就完全渡過南平江。”
孛兒帖赤那仔細想了想,眼睛一亮。
“主公的意思是,江北岸燒燬的那些船隻,是韓飛豹的障眼法。”
李叱點頭:“我推測是,他分派了一部分兵力,沒帶多少輜重,輕裝渡江過去,在江北岸把船隻都燒了,這是做給我們看的,誤導我們,讓我們以為數十萬雍州軍已經渡江北上了。”
他說到這,看向歸元術道:“分派軍機司的精銳,繞過這段雍州軍設防的區域,儘快趕去冀州見連夕霧,告訴他,帶三萬人往南平江這邊過來看看,若是雍州軍都在北岸,那他就不要輕舉妄動,若江北的雍州
軍數量不多,那就直接攻過去滅了。”
歸元術立刻應了一聲,轉身去安排人。
李叱看向莊無敵:“傳令下去,大軍在南岸休整,不用搭建營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