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別恨:“丁未露。”
高真嗯了一聲,朝著前邊那個女子大步狂追,那女子已經走遠,高真追上她的時候,顯然把她嚇了一跳。
高真攔在那女子面前,先是仔仔細細的看了看,他想法簡單,因為方別恨那次喝了酒之後說過,丁未露是這世上最漂亮的女人。
所以高真想著,若是不漂亮的話,大概也就不必問了吧。
可是當他看到那張臉的時候立刻就楞了一下,然後連忙俯身道歉:“對不起對不起,認錯人了。”
那女子眼神閃躲了一下,然後繞過高真繼續往前走了,但腳步明顯加快了不少。
高真站在那,像是有些傻了似的,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她應該是個漂亮的女人吧,曾經......
可是她現在那張臉上,有兩道觸目驚心的傷疤,一個交叉的十字疤痕。
交匯點在鼻樑出,所以整張臉看起來都給毀掉了。
在這一刻,高真覺得自己有些不是東西,於是他又追上去,磕磕絆絆的和那女子道歉,說自己冒昧了,以為遇到了曾經的同鄉。
那女子這次倒是沒有那麼害怕了,對高真歉然的笑了笑,說自己還要趕回家離去,然後就走了。
高真回到麵館門口,看向方別恨,方別恨從高真的眼神裡看到了很複雜的東西。
“我......”
高真看向方別恨,好一會兒後才滿是歉然的說道:“沒敢問。”
方別恨笑了笑道:“罷了罷了,哪有這般巧合的事,不過我倒是沒有想到,將軍你也有慫的時候。”
高真猶豫再三,還是沒有把那女子臉上有十字疤痕的事說出來。
他擔心的是......那女子若真的就是丁未露,方別恨可能接受不了。
到了晚上,高真的書房外邊響起敲門聲,高真抬頭看了一眼:“進來。”
一名親兵進門,俯身道:“將軍,白天那個女人住在一家小客棧裡,地方很破舊,是最便宜的那種客棧。”
高真點了點頭。
他雖然沒有追問那女子姓名,可他的感覺告訴他,這個女人應該就是丁未露。
所以他暗中示意手下人跟上去,不要打擾,只是看看在何處落腳。
親兵繼續說道:“她丈夫應該是病了,而且病的不輕,她白天的時候去了沈醫堂,問了幾味藥,卻沒有足夠的錢買。”
高真看了看外邊的天色,最終還是沒忍住:“帶路吧。”
不久之後,這家很破舊的客棧裡,高真第二次見到了這個女人。
她們住不起有單間的客棧,住的是那種大通鋪,一間屋子裡只有一張打起來的大床,從這頭到那頭,擠滿了南來北往的人。
或許是因為她丈夫病的實在太重了些,所以其他客人都儘量離得遠了些。
這樣也好,看起來她們兩個就有了些相對來說安靜的空間。
“你是不是叫丁未露?”
高真問。
女子點了點頭,然後問:“大人為何知道民女的名字?”
她不知道這個人是誰,但她看得出來那錦衣的尊貴。
她和丈夫從蜀州一路艱難的走到大興城,只是為了追求一個希望,一個縹緲的希望。
就在幾個月之前,她在用小車推著丈夫求醫的路上,碰到了一個曾經的老鄉。
那老鄉告訴她說,如今在大興城裡有一家名為沈醫堂的醫館,醫館裡的大夫,都是當世聖手,皆有回春之力。
同鄉也是無奈,畢竟不是大富大貴之人,只是資助了她一些路費,然後還護送了有二百里,便不得不告辭離開。
她已經感激不盡,卻也不知道如何回報人家。
這一路如此艱難的到了大興城,才把丈夫安頓在一家小客棧裡,出門去尋沈醫堂的半路上,就遇到了這個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