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會想著,我老了,所以用兵就變得格外謹慎小心,再無以往時候那般凌厲,也許他還會想著,若能與四十幾歲時候的武親王打一仗,那才爽快。”
武親王掃向手下將領們,笑意十足。
“要想從唐匹敵佈置的天羅地網中拉扯開一條口子衝出去,不管我們怎麼動,他都有去堵的方法。”
武親王道:“因為他是唐匹敵啊......他會把我們所有的動作,都會推測出來。”
“可他唯一不能推測出來的,就是我猶豫不決,我按兵不動,我似乎已經開始懷疑我自己了。”
武親王道:“這個時候,他們就會稍稍放鬆一些,加緊佈置合圍之事。”
楊景元不解:“可是王爺,我們按兵不動,不是給了唐匹敵時間去佈置嗎?”
武親王說道:“我們不是按兵不動,我們是在找那唯一的機會動,如果我先動,唐匹敵的隊伍一定會攔截,而且,他的援兵也已經到了,且遠比我們看到的要多,如果我沒有推測錯,來的人是寧王李叱,李叱從荊州來,帶來的兵力不會低於十五萬,為何只見四五萬人?”
“其一,李叱得到了我們猛攻潘興河的訊息,他擔心唐匹敵擋不住我左武衛,所以急匆匆帶上一支隊伍趕來支援。”
“其二,如此安排,可讓我看不清他們的虛實,我以為他們只來了四五萬援兵,他們卻來了至少十五萬,那剩下的隊伍,可做奇兵之用。”
說到這,武親王看向楊景元:“我讓你率領騎兵去試探唐匹敵,距離敵軍十里而停,寧軍沒有任何動作,對你置之不理,就是因為他們有底氣,這種表現,恰好出賣了他們的真實兵力。”
楊景元心裡一震,此時此刻,心中生出一種愧疚。
別說唐匹敵以為武親王已經老了,猶豫不決優柔寡斷,以至於錯事良機,他們這些跟著武親王多年的人,也一樣都差生了些許懷疑。
看眾人紛紛低頭的樣子,大概也都心裡有愧。
“如果我們提前動了,唐匹敵也會跟著變化戰術,他會調動那支藏起來的隊伍,足有十萬之眾去封堵我們的出路。”
“而我們不動,這支隊伍,就會被唐匹敵按照原定的計劃,佈置在西南一線。”
武親王道:“這支隊伍放在西南,十萬以上的人,沒有出現在我們的正前方,這便是我要看的結果。”
“此時外邊,寧軍的斥候,無數雙眼睛看著呢,我們的人還在挖壕溝,還在建土牆。”
“所以此時此刻,那十萬大軍大概已經在西南方向就位,唐匹敵見我等不動,他也不會變換戰術,還按照他之前的佈置,等青州軍到了之後去封堵東邊。”
“我們要打的,就是那個時間上的空當,我和你們說過我要找寧軍的縫隙,是時間上的這縫隙。”
武親王閉上眼睛:“如果不出我所料,大概兩天後,便是我們的時機到了,青州軍未到,他的隊伍又已經安排好了位置。”
他緩緩說道:“我年紀大了,可我尚未老邁。”
兩天後,武親王要親自為先鋒,往東南方向突圍,可是楊景元卻不答應,讓聶啟泰擋住武親王,他帶本部兵馬衝了出去。
這......出乎了武親王的預料。
也就是在這時候,唐匹敵在大營裡,讓人把監視著廷安縣城那邊的斥候調回來幾個,他要問情況。
不久之後,幾名斥候到了唐匹敵面前,俯身行禮。
唐匹敵問道:“廷安縣那邊,楚軍可有什麼不同尋常的舉動?”
“回大將軍。”
一名斥候回答道:“從今天早晨開始,楚軍增派了兵力挖壕溝,也增派了兵力進入已經挖好的壕溝中。”
另一名斥候說道:“楚軍所有的騎兵,都已經退回廷安縣城內,城牆上,楚軍安置了大量的弩車。”
第三名斥候說道:“從廷安縣城的東側觀察,楚軍未見任何動靜。”
唐匹敵點了點頭:“嗯,知道......”
他的話突然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