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間小路。
李叱在前邊走,唐安臣在後邊跟著,兩個人始終保持著這個距離,從出門開始就如此,現在還是如此。
其實這並不是一件容易事,因為兩個人還在說話,唐安臣還在不停思考,一心二用,不是誰都能做到。
“兗州那邊,你回去之後有何打算?”
李叱問。
唐安臣道:“李孝晚能奪渤海王之位,其實是運氣,他在渤海國內並無多少根基,臣打算回去之後,儘量儘快的讓渤海內有第二次兵變。”
“渤海國內窮苦潦倒,先經歷了一場大戰,再經歷兩場兵變,未來二十年內,都不可能再有力氣對中原齜牙咧嘴。”
李叱點了點頭。
那個李孝晚,是石在勳手下的一個將軍,而且還不是地位很高的將軍。
現在他是坐在了渤海王的位子上,然而惦記著這位子的人,大有人在。
只要籌謀好,李孝晚被趕下臺也只是早早晚晚的事。
“這是對外,對內呢?”
李叱又問。
唐安臣回答:“冀州這邊已經有完備的民治經驗,雖然兩地民生風俗稍有不同,但臣想著,只要讓百姓們日子過的好,那就一切都好。”
李叱滿意的點了點頭。
唐安臣已有謀劃,李叱也可以把他放回兗州去了。
之所以把唐安臣從兗州喊到冀州來,李叱可不僅僅是因為對這個年輕人好奇,如果僅僅是因為這個,根本沒必要把人千里迢迢的喊來。
如果一位封疆大吏,只會打仗而不懂民治,那麼早晚都會出大事。
好戰之人,必會傷及民生,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你回去之後,只要不忘了今日對我說的這些話,兗州那邊我也就沒什麼可擔心的。”
李叱一邊走一邊說道:“若說冀州是我們的後方,那兗州就是我們後方的後方,守好兗州,便是守好門戶和退路。”
他看向唐安臣:“我其實也能猜到,你還是更願意回南邊而不是坐鎮後方,就一年為期吧,一年之內,我物色到合適的人選,把你替換回來。”
唐安臣俯身一拜:“多謝主公!”
他當然是更願意回南方去,天下格局已經到了這一步,誰不想參與那最終之戰。
那不是什麼青史留名不留名的事,而是一位將軍只要錯過就會遺憾終生的大戰啊。
那一戰打完了之後,亂世結束,楚國消亡,新的天下就在那一戰的基礎上形成格局。
其實留在兗州最合適的人是沈珊瑚,李叱不是沒有想過把她留下來。
但念及老唐,李叱又存了幾分私心。
如此安排,也可鍛鍊一下唐安臣,讓他對軍務民政都更為熟悉,一年,他就會有質的飛躍。
“我用你,不是因為你是唐匹敵的弟弟,你應該知道,若無能力,你就是我的弟弟我也不用。”
李叱道:“所以你不要心裡去胡思亂想,猜測別人會不會嫉妒,甚至在背後說你們兄弟壞話。”
唐安臣俯身道:“臣明白。”
李叱道:“不管你是誰,能做大事,我就重用,如果實在擔心有人說些什麼,那就做的更漂亮些,這是唯一可以讓他們閉嘴的方法,如果這樣你還不能讓他們閉嘴,我能讓他們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