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今皇帝楊競的那位祖父,也學著太祖皇帝的模樣,手指著北方大聲說,太祖皇帝沒有做到的事,朕要做到。
可大楚太祖皇帝是壯志未酬,而他只是愚蠢可笑。
夏侯琢想到這些,心裡就忍不住有些起伏。
就在這時候,忽然看到遠處有幾匹馬朝著這邊飛馳而來,速度奇快。
李叱舉起千里眼看過去,看到那些騎士的裝束,就猜到了來者何人。
大概半個時辰後,城中將軍府。
身上有傷的敕勒人首領布勒格狄看起來臉色很白,受了傷之後還沒有經過妥善的救治,又一路奔波,人顯得格外虛弱。
但他儘量讓自己站直了身子,以示對主人家的敬重。
“尊敬的寧王殿下。”
布勒格狄把手放在胸口,然後俯身行禮。
他低著頭說道:“我是敕勒族的可汗布勒格狄,我這次冒昧錢來......”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李叱指了指旁邊的椅子:“坐下來說吧,看起來你傷勢不輕。”
布勒格狄連忙道:“我還是站著說吧,不敢在寧王面前落座。”
李叱道:“你站著說和坐著說,不會影響我對你們的判斷,況且,我也沒想聽你多說什麼。”
布勒格狄臉色明顯變了變,寧王這樣的態度,讓他有些忐忑不安。
他只好先坐下來,在心裡想著該用什麼樣的方式來開口。
李叱看了看他,然後看向餘九齡:“請醫官進來。”
餘九齡應了一聲,轉身出門。
不多時,醫官進來,李叱看向布勒格狄對醫官說道:“他身上的傷勢不輕,換了衣服都壓不住血腥味,給他看看。”
醫官俯身應了,然後過去,布勒格狄的兩個手下想要阻攔,因為他們不確定寧王這樣做到底是出於什麼目的。
此時如驚弓之鳥的他們,對任何舉動都不敢輕信。
“多謝寧王殿下。”
布勒格狄先是道謝,然後示意手下人讓開。
他自己將上衣脫了,露出身上那縱橫交錯的鞭打痕跡,每一條傷痕,皮肉都翻開著,看起來觸目驚心。
兩側肩膀位置,還有血洞,而且傷口很大,顯然是鐵鏈穿過留下的。
這一身的傷痕,把餘九齡他們都看的有些呆住。
不怎麼喜歡這些敕勒人的餘九齡,也不得不對這個漢子多了幾分敬佩。
換做普通人,這樣的傷勢之下,早就已經臥床不起了。
等醫官把傷勢處理好,已經過去半個多時辰,因為傷口實在太多,處理起來就要足夠小心。
布勒格狄一直端坐,身子拔的筆直,臉上的汗水一個勁兒的往下流,可卻沒有發出一聲痛呼。
用藥酒清洗傷口的那種痛,在這的每個人都很清楚是什麼感覺,所以也就能感覺得出來布勒格狄是什麼性格。
等到傷口都處理好的時候,布勒格狄的臉色已經白的好像紙一樣,卻還起身後向醫官行禮道謝,向寧王行禮道謝。
“多謝寧王殿下的恩德。”
布勒格狄後撤幾步,忽然跪倒在地,這一下,他的兩個隨從都嚇了一跳,連忙想扶他起來,布勒格狄搖頭:“你們也跪下。”
那兩個隨從立刻就跪倒在地,可見布勒格狄的威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