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方諸侯邁步走進松鶴樓的那一刻,門主的眼睛就已經不由自主的眯成了一條線。
甚至,他感覺自己全身上下的每一個毛孔都在擴張,面板上有一陣陣極輕微的酥麻,能使人錯覺每一根汗毛都已經立了起來。
人生至此,門主第一次遇到同類。
他在剛才震飛了李叱長刀的那一刻,自然感受的出來李叱的刀有多好有多強。
那把刀的重量,尋常人可能單手握住刀柄都無法順利把刀端平。
再加上被他震飛之後旋轉而出,這刀飛出去蘊含的力量之大,足以將一個尋常人撞的骨斷筋折,甚至可能足以將一個人擊穿。
然而那個出現在門外的青衫客,只是看起來隨意的抬起手接了一下,那把刀就被他定住。
而他抬起來的手臂沒有任何向後擺動的痕跡,也就是說刀上的力量都已經被他化解。
也就是在那一刻,門主的眼睛眯了起來。
別人沒有看到的事,他都看的一清二楚。
在青衫客接住鳴鴻刃的那一刻,他看到了青衫客腳下震起來 一層細微的浮土。
將飛出去的刀抓住,刀中蘊含的力量收入體內,然後被他的肉身將力量化解於大地。
那細微的浮土,就是這力量的體現。
急速旋轉著的重刀被高舉起來的手握住,手臂卻沒有被刀帶出來一絲一毫的擺動,這是不合理。
將刀上的力量透過身體卸掉然後轉入大地,卻只是震起來那麼細微的一層浮土,這是不合理。
然而這所有不合理的表象之下,就是一個人對於自己肉身力量運用的最合理的方式。
只是,絕大部分人都會覺得這完全不合理,甚至覺得這違背了人體的常理。
整個松鶴樓裡,能看懂這一幕的只有兩個半,甚至連武先生和葉先生都沒有完全看明白。
一個是門主,一個是蘇小蘇,半個是李叱。
李叱只是才剛剛觸及到了這個層面,他能看懂一半,足以說明天賦。
境界上的事,蘇小蘇能懂,可是欠缺一些身體上的條件。
這是她的弊端,唯一的弊端。
如果她的身體條件更加出眾一些,剛才她以雙指化劍的那一擊,就不是強行把和門主三七開的勝負提升到了四六開,而是五五。
方諸侯邁步走進松鶴樓,看了一眼門主,然後又看了看幾乎都受傷了的眾人。
視線最終落在李叱身上,停留片刻後輕聲問了一句。
“借你的刀用一次,可以嗎?”
李叱點頭。
方諸侯將破甲劍放在一邊,動作並不快。
門主就一直看著他,整個世界如今只剩下方諸侯在他眼中。
方諸侯把破甲劍放下後對李叱笑了笑:“用你的刀好一些。”
李叱道:“我的刀更重更......”
他話還沒有說完,方諸侯微微搖頭:“不是,我是怕碰壞了我的劍。”
李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