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怎麼回來了。”
蠻兒忽的坐起身來,垂著腦袋理了理羅裙衣襬上的褶皺,卻憋不住心裡的火氣,緊緊抿著嘴唇,那眼角去斜一臉無辜的西野雲驥。
她臉上的嫌棄毫不掩飾,心裡甚是鄙薄,大哥,你就不能安置好你的後宮嗎,本公主可不想走到哪裡都要應付你的紅顏知己。
西野雲驥被這一眼瞪著莫名其妙,正要細問,門外忽然來了一位管事公公,不知說了什麼,片刻後一個女官掀起了門簾:“殿下,福晉,王上讓人來催了。”
“知道了,我們馬上就來。”蠻兒隨口答道,急急忙忙將花盆鞋穿了回去,起身的時候太急,險些跌倒,幸虧西野雲驥反應快一把扶住,又蹲下去看了看她的腳踝。
“別慌,遲了就遲了。”
西王看到他們一道而來,宛如一對璧人,心情大好。
“驥兒,帶你媳婦兒去跟你錦娘娘敬杯酒。”
“錦娘娘萬安。”西野雲驥當即帶著蠻兒上前見了禮。
錦貴妃眉心輕凝,神色冷淡,不鹹不淡的應了聲,卻摸索著從皓腕上褪下了一隻血玉鐲子遞了過去。
這白玉成色極其通透不說,其間若隱若現的血色才叫絕美,一看就是價值連城的貨色。
姚女官見狀低頭莞爾,這主子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明明就是極疼愛齊王殿下,卻偏要做出一副兇巴巴的後孃臉來。
邊上的穎妃一見到這個鐲子就驚訝地叫起來:“姐姐真是極疼太子妃啊,這可是當初姐姐入宮時牧雲老夫人給姐姐的嫁妝啊。”
上官蠻兒本來就見這玉鐲太過貴重,又聽穎妃這麼說,頓時滿面躊躇,猶豫著不敢收。
錦貴妃卻挑著眉毛嗤了一聲:“給你就拿著,哪裡就多貴重了,別聽那些個沒見過世面的胡咧咧。”
西野雲驥俊臉浮上一抹笑意,替她接過了鐲子戴在了腕上。蠻兒便只好收著了,向錦貴妃福了一福:“謝錦娘娘厚愛。”
西王朗聲大笑:“好啊,蠻兒啊,這驥兒小時候在貴妃殿裡養過幾年,貴妃可是最疼他的。”
錦貴妃卻撇撇嘴:“誰最疼他了,一天到晚的不安生,招貓逗狗的吵得我頭疼,虧得甫一及笄王上就賜了儲君府給他分出去,這才讓我清淨了幾年。”
雲驥被錦娘娘埋汰了幾句,卻嬉皮笑臉道:“都是驥兒不懂事,讓錦娘娘受累了。”
錦貴妃哼了一聲:“你知道就好。”
穎妃娘娘見此時氣氛緩和了不少,方才調笑道:“貴妃姐姐說著嫌棄齊王的話,出手卻這般大方,這下妹妹備的這點薄禮,可沒臉見人了!”
眾人聞言皆是大笑,一眾妃嬪也都湊趣說了些吉利話,一派其樂融融,倒真有些尋常家宴的樣子了。
一派喧囂之中,神色清冷的蕭妃卻靜靜看完了這一幕,垂下了眼簾,獨自斟上了一杯清酒,飲得無聲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