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兒,你怎麼心事重重?”峻寧縣主陳佳人問我。
“不知為何,這兩天我的心總是跳的很厲害,彷彿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莫不是你最近睡眠不好,才有這些症狀?”她問。
“沒有啊!不行,我心慌的很。縣主,你說劉昱真能放過王爺嗎?”
“說來聽聽。”
“王爺心生退意,想寫降書降於劉昱,將蜀地盡數交給劉昱。”
“什麼?”峻寧縣主顯然很是驚訝。
“王爺不捨蜀地百姓遭受戰亂之災,未免生靈塗炭,所以有了投降之意。”
“劉昱此人,心狠手辣。想要妄想他放過,不是痴心說夢嗎?”她冷冷地說。
“是嗎?可王爺已經主意已定。”
“自古以來,心慈手軟的帝王都不得善終。”她冷冷地說。
聽了峻寧縣主的話,夜裡我輾轉反側,實在難以入睡。
劉昱與譙縱兩個人若有一日兵戎相見,是我最不願意看到的事情。不管是誰贏,那輸的一方必然會死無葬身之地。若是能勢均力敵,以長江為界,劃江而治,還有可能相安無事。如陳佳人所說,若是譙縱向劉昱投降,只怕以劉昱的性格,絕不會放過譙縱。思及此,我吩咐雲朵幫我更衣,我們連夜前往曙光書院,去阻止譙縱向劉昱投降。
“姐姐,太晚了,用不用差人去曙光書院通傳一聲?”雲朵問。
“不用了,咱們快去吧!”我著急去找譙縱,哪還等得及?
一主一僕,提著燈籠,在風雪裡行進。
“姐姐,你慢點,別滑倒。”雲朵提醒我。
“嗯嗯!”還沒走到曙光書院,就看見曙光書院大半夜竟然燈火通明,好不熱鬧。下人們冒著大雪,端著各種器皿,穿梭於屋裡屋外。
什麼事情這麼熱鬧?我狐疑地想。這蜀王府也沒聽說有什麼貴客來臨,為何深更半夜還有這等喧鬧?
帶著這些疑問,我慢慢走近曙光書院。下人們看見我來,紛紛避讓,中間留出一條道路,讓我過去。
這條路,好似是我人生中最長的一條路,我走了好久好久……因為我看見一個熟悉的人影,正在翩翩起舞。寒冷的冬日裡,她穿著藕荷色薄紗在火紅的暖爐前翩翩起舞。
從前的她是嫵媚的,甚至可以說是魅惑人心的,可那時的她風塵味十足;如今的她嫵媚中多了幾分成熟,眉宇間多了些許篤定,滿眼的故事,滿身灑脫,洗去一身風塵,她的美攝人心魄。
那人不是別人,正是峻寧縣主陳佳人。她也看見我了,可她毫不畏懼我的目光,舞姿越發的輕盈飄逸,纏綿悱惻,比熊熊的爐火還要熱烈奔放。
而那個我最愛的譙縱,正半倚在榻前,睜著惺忪的醉眼,痴痴地欣賞著眼前的舞蹈。他只著外衫,露出中間古銅色的肌膚,那抹顏色灼灼地刺痛著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