釋全義聽到師父叫,急忙停車。
他取了水過去,把義真半扶坐起,只見這老和尚嘴唇乾裂,滿臉虛汗。
“要不我們歇歇?”釋全義喂完水道。
“快走快走!”義真閉上眼睛不再說話。
馬車繼續前行,過了大半個時辰,來到一個山谷。
“二師兄,怎麼只有你回來?其他人呢?”
谷口遇到看守的僧人前來查問。
“快幫我抬師父!”眾人一痛手忙腳亂,把義真抬到谷中峭壁下的石室中。
“全義留下,其他人出去!”義真躺到榻上,艱難地吩咐著。
僧眾退出,義真又讓釋全義將他們趕得遠遠的,再回屋關上門。
“你把檀香點燃,扶我坐到蒲團上去!”
釋全義照做,然後自己也找了一個蒲團跪坐在旁邊,對著房內正中桌案上的小佛像合十禱告一番。
義真已經沒有了雙臂,這時裹著被子瑟瑟發抖,他用頭在地上重重磕了幾下。
供桌旁的牆壁突然咔咔作響,開啟一道門戶。
“扶我下去!”
釋全義從來不知道師傅的禪房中還有暗道,他心中暗暗竊喜。
從小到大在他的記憶中,師父只和大師兄親近,對他和其他師兄弟都不假辭色,想必這一路護送師傅回來,終於得到他的青睞,自己也有望得傳大法。
釋全義扶著義真進入暗道,按照吩咐搬動機關合攏門戶,然後舉著油燈一路下去。
二人走了一段,前方出現光明,很快到了出口,卻是一個山坳。
這裡有幾間茅舍,周圍還種著十幾塊田,裡面都是莊稼蔬菜。
一個三十多歲和尚看到他們就迎了過來,見是義真,先微微一愣說道:“怎麼搞成這樣?”
他語氣頗不客氣。
義真問道:“師父在哪裡?”
這和尚道:“還不是在研究那塊石碑,我還有做飯種地一堆事,你們自己過去。”
釋全義心中疑惑,他從沒聽說過師祖住在終南山中修行。
二人繼續向前走,沿著林中的土路來到一個峭壁前。
這裡也有溪水,林木茂密人跡罕至,沒有鋪設石階,也無亭臺樓閣,但不啻於清幽勝景。
峭壁處瀑布落下水聲隆隆,旁邊山壁如同一塊巨石,上面刻著無數文字。
如果郭弘在這裡,就會認得那正是禹碑上的蝌蚪文!
一位老僧面壁而坐,似在參悟其中奧妙。
“師父!”義真跪倒在地,高聲叫道。
老僧回過頭來,釋全義偷眼一看大吃一驚。
這人跟義真竟然長得十分相似,二人彷彿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老僧眉頭微微顫動,面色不悅地問道:“全仁,你怎麼來這裡了?!”
“徒兒在嶽州中了衡山派的埋伏,不得已用了血琉璃,卻被一個小賊破了罩門,他又斬斷我雙臂,如今身負重傷,還請師父救我!”
釋全義聽了一哆嗦,身邊這位竟然不是義真,而是大師兄釋全仁!
那對面的才是師父?
老僧凝眉立目,大喝道:“你用了血琉璃?!”
他急步走上前來,一把扯掉棉被,看到裡面的人失去雙臂,頓時露出厭惡的神情,接著一掌拍向對方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