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僧人猛衝上來收勢不及,圓定在最前面,用雙手一撐,剛要鬆口氣,身後的弟子撲在他身上,一股大力湧來,一頭結結實實撞在鐵門上。
幾個衝在最前的僧人都跟圓定一樣,身不由己以頭撞門,發出咚咚的聲響。
但這時任憑他們如何砰砰砰地撞門,都已無濟於事。
圓生坐在外圈地上,臉上一個清晰的大腳印,周圍的人看到都哧哧發笑,他吐出一口血痰,喝道:“都閉嘴!”
那些弟子不敢吭聲,圓生揉著被踹紫的臉叫道:“去取大木樁把門撞開!”
小個子的圓定掙扎著從人叢中爬出來,揉著頭頂的大包說:“師弟,你是被踹糊塗了?這道門戶是當年大師兄特意讓我督造加固的,用了不少精鐵,向內撞不開,只有找營造的弟子,讓他們把整個門卸下來。”
旁邊的圓能身上還冒著電火花,一邊痙攣一邊嘴角抽搐著問道:“那,那……師,師弟豈不是,是兇,兇多,多吉,吉少?”
他現在說話更結巴了。
三人面面相覷。
門裡面郭弘和雲玄素四人冷冷看著圓慧。
雲玄素他們喬裝上山都沒帶兵器,但即使赤手空拳,也都不是庸手。
四人圍上來正要動手,瘦削如竹竿的圓慧趴在地上一手按著小腹,一手伸出連連搖著說道:“四位施主莫要著急,貧僧有言在先,你們打死我也沒用,這門很快就會被開啟,還是在劫難逃,你們也要答應不加害於我,我便指點一條生路如何?”
郭弘道:“可以,你說吧。”
圓慧索性坐起道:“你們要先說出自己身份來歷,然後對所信神仙佛祖起誓才行!”
郭弘和呂煜交換一下眼色,呂煜道:“我等是五陵會的人,因有人找到會中要這些孩子,所以上山劫人。”
圓慧細眼一眯,搖頭道:“不對,這些孩子如果見了陌生人必然不會這麼聽話,你們中有他們的親友!”
雲玄素道:“我是王屋派雲玄素,因你們劫了我師妹才上山來救。”
圓慧點頭道:“這還差不多,我就猜到是道門的人,想必這位小和尚也是道士假扮的,易容術能以假亂真,莫非是曹用之的門下?”
郭弘懶得囉嗦,說:“你既然知道我們的來歷,就快說出路在哪裡,我們四個對三清祖師發誓,不傷你性命。”
“你們報出名號起誓!”
“我覺得自己找也有可能發現,畢竟這裡地方不大。”
圓慧一骨碌爬起來道:“好,你們跟我走。”
郭弘卻說:“且慢,要先捆住你,這裡是你的地盤,我們得防備使詐。”
圓慧咬咬牙,說:“可以。”這人也是光棍得很,說完就束手就擒。
他們一路向裡走,圓慧反剪雙手邊走邊說道:“這裡是本寺禁地,我發現了一條通往山下的密道,一會開門後你們悄悄走吧。”
他們經過關押孩子的牢籠沿著石階深入山腹,石壁上有松木火把噼裡啪啦的燒著,但仍十分昏暗,顯得有些陰森恐怖。
再往裡走,前面突然寬敞起來。
這是一個五米寬十米長的石室,兩側石壁上掛滿了乾屍,開膛破腹,都是歲數不大的孩子,有男有女,最小的看樣子不過兩三歲。
郭弘牙齒錯動,他身後不遠處的那些孩子們紛紛發出驚叫和哭聲。
氣氛非常沉悶,沒有人說話。
孩子們似乎也明白,如果不是有人相救,自己最終將和這些乾屍一樣被掛在牆上。
他們用驚恐的眼神看著那一個個慘白的屍體。
穿過這個石室,進入了一個巨大的圓形洞室,有三丈(九米)見方,地上的岩石佈滿了紋路,大部分已經染成赤色,中心有一個巨大的石盆,盆中積滿紅色的液體,散發著一股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