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長安道門的領袖曹道衝曹師兄。”
曹用之,字道衝,名字取自《道德經》第四章:“道衝而用之或不盈”,他今年四十一歲,長安興唐觀(長樂坊西南隅)道學會大德,師從劉元靖,受洞玄法籙,卻算是上清門
下,不入衡山門牆。
根據曹用之的墓誌,他師從通玄先生,唐朝五代一共有三位道人被封為通玄先生,一位是張果老,一位是劉元靖,一位是五代後晉的張薦明。
張果老和張薦明年代都相隔太遠,所以只能是劉元靖。
而曹用之死的時候世間對劉元靖的稱謂已經從廣成先生改為通玄先生,這是其過世後得到的諡號。
曹用之在長安名聲很大,已經不弱於乃師劉元靖,可以說家喻戶曉,郭弘等人這幾日也聽人提起過。
雲玄素見呂志真要帶同門去見曹用之,也只好和呂煜坐鎮華陽觀等訊息。
呂志真帶著兩位師弟出門一路向北,經過東市又走了兩個裡坊,才到達長樂坊。
這裡已經能遙遙看到長安城的北城牆。
長樂坊毗鄰大明宮,裡面有興唐觀和安國寺,安國寺知玄是佛門首腦,前日跟郭弘過招的釋重謙就是知玄的二弟子,長安佛道兩派的首腦都擠在這個小小的裡坊,可以說是龍盤虎踞。
興唐觀是長安有名的大觀,本為司農寺的園地,玄宗年間改造道觀,憲宗元和年間,名道郄彝素為觀主,一度使之成為長安道教中心。
如今此觀因曹用之聲名再起,道眾入內參拜,絡繹不絕。
呂志真三人進入觀內,尋道童問詢,得知曹用之正好在觀中,就跟隨進入後面道士的居所。
此處亭臺棋佈,殿宇重重,松柏蒼翠,香菸繚繞,很有一種鬧中取靜飄然出塵的韻味。
他們進入一處最大的庭院,一名穿著灰袍的中年道人正在練拳。
郭弘看了一會,覺得這位大師兄舉重若輕,有點返璞歸真之意。
曹用之認得呂志真和曹守真,收了功便走過來相見,表現得非常熱情。
“這位郭上灶師弟是師父三年前收的弟子,也是師父的養子。”
郭弘上前施禮:“大師兄!”
“郭師弟,師父身體可好?”
“我們離開的時候,師父在辟穀絕粒,沒有什麼病症。”郭弘答道。
曹用之把三人讓到客廳,眾人落座,他又問道:“師父還是息庵和降真宮兩邊跑?”
呂志真說:“兩年前師父在韓太守資助下,修造登仙閣,二人住在那裡,棋茶論道,甚為相得。不久韓太守壽盡而亡,師父倍感傷懷,就返回祝融峰,一直住在息庵。”
韓華陽的事涉及王仙喬秘法,為了防止外人覬覦,衡山上下都守口如瓶。
而參戰的人雖眾,卻大多以為是毒蟲作害,知道內情的人也不過有數的幾人而已。
曹用之喟然長嘆:“真是少壯輕年月,遲暮惜光輝。”
他跟劉元靖只差九歲,已經能理解師父的這種心情。
呂志真說明來意:“如今王屋派的玄機師妹被人拐走,王屋與上清、衡山、天台都是司馬祖師的道統,同枝連氣,還請師兄助一臂之力。”
曹用之聽完詳細經過,說道:“好,三位師弟稍待,我這就命弟子去東市尋五陵會查問。”
他是長安道門大德,在宮內宮外人脈很廣。
郭弘的茶道得到衡山一脈一致讚許,此時四人對坐院中亭臺,品茶論道別有一番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