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都是以前燒燬後殘留下來的。”魚承昭一邊走一邊說道,他不時和相熟的人打個招呼,見到和尚就雙掌合十。
郭弘三人也跟著合十行禮,儘量表現得與其他信眾沒有什麼兩樣。
很快他們就看到了毗藍婆的木雕,與泥藍婆大小相仿,旁邊是一尊四米多高的木雕,缺少頭顱,表面都被燒焦,正是毗沙門天王。
呂志真小聲說道:“已經確定無疑,那就通知雲師姐?”
郭弘點點頭,說道:“你們去周圍找找還有什麼可疑之處,我走累了,在這裡歇一下。”
郭弘把其他三人支開,自己轉到天王像的背後,發現這巨型木雕後心的位置有一個花紋,是一朵蓮花,中間刻著卍字。
在二龜山石窟的那個天王像應該也是按這個造的。
只不過這個年代久遠,按照呂煜的說法,裡面可能有血珠。
他又仔細看了一會,只覺得木雕背後的鎧甲花紋有些眼熟,卻一時想不起在哪裡見過。
當日夜裡打碎機關,對這種細節根本沒有閒功夫檢視。
琢磨了一會還是沒想起來,他轉身去找呂志真三人。
不遠處一個戴著斗笠的中年僧人緩緩從樹後走出來,站到郭弘剛才呆過的位置,盯著毗沙門天王的木雕沉思了一會,又看了兩眼遠處交談的魚承昭、呂志真等人,才轉身離去。
這僧人正是釋全義假扮的,他回到精舍坐下來輕哼一聲,自言自語道:“追到這裡來了,佛爺武功大進,不過可能還不是那個小賊的對手,再等幾日吸收了精血就讓你們見識一下厲害!”
釋全義也學習了易容術,雖然時日尚短,但郭弘他們倉促裝扮一下,也沒有改變臉型,仔細看還是能認出來的。
自從上次郭弘在青潭寨大發神威,給釋全義留下印象太深刻了。
回到青龍寺後他每日疑神疑鬼,看誰都像是對方假扮。
於是不敢以義真的面目示人,經常裝作中年僧人在寺內遊蕩,今日終於發現對頭。
而郭弘等人卻不會特意去辨認,自然不能發現什麼。
釋全義帶上面具,搖身一變成了義真,叫來一名弟子說道:“去通知那人,香火錢寺裡收了,要做什麼我等一概不問,莫來呱噪汙了老衲的耳朵……”
弟子領命去了。
郭弘三人又參觀了魚承昭作畫的地方,那是木塔內部,都搭有架子,要在每一層的頂上畫上壁畫!
“這可夠危險的。”曹守真道。
“沒事,這些竹架子多站幾個人都不會塌,而且上去會綁繩子,掉下來只會懸到半空,摔不死的。”
“塔裡很黑啊,畫久了會傷眼。”郭弘道。
“沒事,再過兩天就完工,到時候我請諸位喝酒,一起去城外遊玩。”
魚承昭一直說沒事,帶著他們遊覽,過了半個時辰一起回升平坊吃午飯。
下午郭弘等人由劉燕娘帶著,和小玄機一起去逛東市,魚承昭則回青龍寺繼續上工畫壁畫。
呂志真和曹守真都來過東市,劉燕娘得知郭弘不記得小時候的事,就主動介紹起來:“這裡主街兩橫兩縱作井字形,大商家一般在前面臨街開店鋪、後面開作坊,小商家就集中在一起,買什麼都便宜一些。一行三四百商戶,二百二十行,一共怕是有幾萬店鋪呢!”
“是七萬三千餘戶,我聽師父說過,會昌三年東市失火,燒了曹門以西二十四行四千四百餘家,看,那就是曹門!”呂志真也說道。
郭宏正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見到作為東市門戶的曹門。
東市按不同種類的商鋪分為二百二十行,郭弘他們路過筆行、酒肆、雕版印刷行,一眼看去招牌林立,還有出租驢子的、賣胡琴的、賣絲帛錦繡的,道邊有雜戲和琵琶名手錶演,類似於後世的街頭藝人。
這裡的四條主路都有三十米寬,一千米長。
東市外面的道路更寬,一般在六十米以上,長安最中心的朱雀門大街(建康街)有一百五十五米寬!
一百五十米寬的路是什麼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