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躬身後退,呂志真引著雲玄素回到山門。
“郭師弟如今不在息庵,今日天色已晚,明天我帶師姐去山中找他。”
呂志真將雲玄素一行安排在客房休息。
第二天一早,雲玄素和王都都起身去看日出,山上有不少晨起練武的道士,讓昨日看上去白天冷冷清清的道觀,竟然也有幾分熱鬧的感覺。
此時山上只有劉元靖、呂志真兩名在籍道士,二師兄趙中閒、三師兄汪元尚、四師兄田敬玄或者下山行道,或者雲遊四方,要幾個月後才回來。
因王居方屢次派人騷擾,劉元靖已經不去降真宮,把那裡託付給何登和張玄靜。
吃過早飯,呂志真就來帶雲玄素、王都都出發。
他們要去的是衡山派禁地,王忠奴和四個護衛只能留在這裡等候。
猛虎大雄在前面慢慢踱步,王都都開始還有點怕,後來發現這大蟲並不咬人,就試著去摸它,很快熟識起來。
那隻波斯貓也回來了,它看到大雄很老實,也慢慢湊過來……
呂志真看著道裝的雲玄素撩起面紗,只覺得這位師姐一舉一動都曼妙無雙,實在是一位傾國傾城的美人,不禁有些心動。
但他對雲師姐一無所知,只能按捺心中的悸動,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一邊引路一邊說著閒話:“不知衡山這邊的風景可還入眼?”
“峰巒疊嶂,雲海生波,確實是仙家氣派。”
“我們走的這條進山的路,以前是沒有的。郭師弟帶領息庵、降真宮和九真觀的近萬部曲,又有衡州蕭刺史和數千信善的幫忙,花了兩年時間才開鑿出來。如今從息庵到降真宮不再需要從山外繞行,直接走山道,半日就能到達,比過去方便了許多。”
雲玄素心中詫異,想不到這位郭上灶竟然能組織開山鑿路。
她細看腳下的山路,條石和路邊的木欄杆都比較新,這才對“南嶽小神仙”的稱號有了更直觀的感覺。
這就是一呼百應的力量!
只怕王居方前兩年派人過來,還沒有進山就被對方探聽得一清二楚,敗的一點也不冤。
這人武功卓絕,放電的功夫更是無解,而且在衡山一帶有這麼大的號召力,就是皇帝派兵來抓也很難得手。
“那邊是天柱峰!”呂志真指向西面。
他們腳下的山道是自北向南沿著山脊開鑿,視野極好。
“旁邊那個是石廩峰。”
廩是糧倉的意思。
雲玄素順著呂志真的手指看去,只見兩個光禿禿的山峰上草木不生,到處是整片的土黃色岩石,遠看確實像兩個巨大的糧倉。
“紫蓋連延接天柱,石廩騰擲堆祝融。”她輕輕吟誦出韓愈的兩句詩來。
這裡本來是深山老林,遊人很難進入,如今郭上灶開鑿山道,也算是做了一件善事,造福於民。
她一邊走一邊看著山景,衡山的雲很有意思,斜披在山峰上,像輕柔的紗巾。
呂志真帶著雲玄素來到一處向西方凸出的石臺,繼續說道:“郭師弟他們就在天柱峰那邊,我們在這裡等一等。”
說著他取出一根長笛,音色清脆,在山間迴盪。
“想不到師弟還精通簫笛。”
呂志真連忙搖頭,說道:“哪裡哪裡,我只是用來傳信和馭獸,圖個方便,師姐想聽曲子,還要問我郭師弟,他現在是山上數一數二的笛子高手。”
雲玄素一愣,突然想起一事,就問道:“我前日偶然看到郭師弟,他似乎有十六七歲的樣子,並不像只有十五歲啊?”
呂志真笑道:“他練武長得快,而且祖上是郭汾陽,將門世家畢竟與常人不同,將來肯定是個大個子!”
兩人說話之間,從天柱峰方向的空中有一個黑點越來越大,輪廓漸漸明晰。
雲玄素吃驚的張開嘴巴,輕撥出來,她的徒弟王都都更是捂著嘴大聲驚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