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延德的脖子後面出現一個小洞,一隻黑色小蟲鑽了出來,然後順著他的後腦往上爬。
呂從弼嚇了一跳,急忙鬆開頭髮閃身跳開。
小蟲爬到胡延德的頭頂,失去了目標,發出嗡嗡的聲音,然後又迅速落到地上,向那個怪人爬去,很快就鑽入他斗篷下面不見了。
呂從弼心有餘悸,又後退兩步,橫劍自守。
怪人似乎有些猶豫,突然足不抬手不動,斗篷下面如同坐了什麼東西,向一側橫移,縱身跳入溪水中,轉眼沉入水底順流而去!
劉元靖疾步衝到溪水邊,拔出寶劍向水底那團斗篷射去。
斗篷被釘住,下面湧出無數黑色蟲子,隨著水流飛速衝向下游,裡面似乎有拳頭大的白色影子一閃即沒。
劉元靖喝道:“此為邪魔,眾位隨我追!除惡務盡!”
他跳入水中拔起寶劍,踏著水花跟蹤衝向下游。
郭弘起初還能跟上師父,但後來越拉越遠,其他人只有張守靜、何登、呂志真、劉泰還在他前面,剩下的成了一字長蛇,散佈在溪水中。
呂從弼已經下令陌刀軍休整,他們穿著重甲根本不適合這種徒步追擊。
郭弘追到禹碑,看到師父坐在旁邊一塊大石頭上,其他幾位先到的也聚在一起。
“沒追上?”
劉元靖點頭說:“到這裡就不見了。”
呂從弼和曾行儉緊接著趕到,劉元靖似乎對追丟了毫不在意,隨口問他二人道:
“這一百陌刀軍是禁軍精銳,都願意跟你們去江西投奔行章?”
“不錯,郭家軍都是少主宗親,此次新皇登基,恐怕不利於郭家,所以自願離京輔助少主。”曾行儉稍稍喘息著答道。
“那些水盜是怎麼回事?”劉元靖又問。
“我等路過洞庭,他們想要打劫,那四個頭領是被呂都尉打服了,一定要跟去江西,曾某想著少主正在用人之時,也就答應下來。”曾行儉說道。
呂從弼連連搖頭,說道:“別往我身上扯,都是你一張嘴說得天花亂墜,把人忽悠來的!”
劉元靖讓其他人散開尋找怪物蹤跡,只留下郭弘、呂志真和呂、曾兩位金吾衛的將領。
他看沒有外人,就指著郭弘對呂曾二人說道:“你們兩個是郭教主的舊部,應該認識他吧?”
呂從弼看著面前這個滿臉白色斑紋的小道童,感覺有些面熟,卻想不起來是誰,於是問曾行儉道:“你覺得呢?”
曾行儉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問道:“難道是二郎君?”
劉元靖點點頭說道:“軒轅集將他帶出京城,我等在華陰追上搶了回來,後來決定由劉某撫養。”
呂、曾二人一起拜謝道:“多謝真人大德!”又一同向郭弘行禮,說道:“見過二郎君!”
郭弘這才知道這二人是父親的舊部,連忙拉著他們的手問東問西。
攀談之後,得知京城中郭家的形勢不容樂觀,他二叔、三叔本來都在金吾衛中做將軍,如今都被皇帝藉故調職。
郭家一失勢,長安城裡的權貴紛紛落井下石,甚至一些地痞流氓都藉機侵奪祖業,得利最大的當然還是那些宦官。
京兆府根本不敢受理訴狀,凡是姓郭的都被擋在門外。
郭氏世代為將,不少子弟在禁軍中當差,有些脾氣火爆的就跟來奪取產業的人打起來,其中難免有損傷,官府卻偏向對方,不少人忍無可忍,於是集合了數百人一起南下,去江西投奔郭弘的大哥郭行章。
郭家這數百人中有老少僕役,其中只有一百人是壯年男子,就是那一百陌刀兵!
呂從弼是呂志真的同族,三國呂布的後人,勇猛過人,官職又最高,於是做了這一隊人馬的首領。
他是郭弘老爹郭仲文的親兵出身,被收為義子,只是沒有改姓,所以郭弘很快也就叫他四兄,二人兄弟相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