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晗煙笑眯眯地喝了口茶，轉頭去看申屠雍。
少年在剛才那一刻就已經偏轉過頭，微微側著臉看向著窗外，只是那耳尖帶著晶瑩的粉。
申屠雍喉嚨滾動著，不敢看她：“我怎麼會有你說的那麼小氣，你想看就去看，在意我做什麼。”
再怎麼說，奚霆是她的父親，她作為女兒的該去看。
他與奚霆的恩怨，其實說起來跟奚晗煙到底沒什麼關係。
父債女償麼？那這麼說來，他跟奚霆那樣噁心的人又有什麼區別。
更何況，她還一直在幫他。
雖然不知道她在打什麼主意，可目前來看，她是真心實意的，並不是想耍著他玩。
光這樣看，她就與奚霆有本質區別。
奚霆不過是陰溼逼仄的臭水溝的汙泥而已，但她是聖潔又善良的，雖然脾氣暴躁了點。
申屠雍遲遲沒等到回答，忍不住回過頭。
誰料她不知何時已經坐在他的身邊，還離得很近，面面相對，不過咫尺，他的鼻尖縈繞著一股淡淡的香。
雅間裡是點了香的，不過這香沒那麼沉膩，是令申屠雍熟悉且迷醉的香。
自從那日出宮後，申屠雍夜裡時常做夢，夢裡是瑰麗難忘的顏色，他常能聞到這股香。
奚晗煙的突然湊近，讓申屠雍有些慌亂，他的耳尖更紅，甚至不敢去看她的眼睛。
“是，我們雍兒自然不是個小氣的人。”奚晗煙把申屠雍當兒子，自然也就隨慧太妃喚他，“可我就是想陪著你嘛。”
少女笑得愈加甜美，就像一口入口的麥芽糖，甜得人心癢癢。
申屠雍忍不住坐直身子，逐漸平穩的心跳陡然加快，心裡陡然爬起一股子奇奇怪怪的酸脹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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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晗煙倒是笑得更開懷了。
申屠雍是不喜歡聽她這麼叫他，私下裡抗議好幾次了，不過都被奚晗煙暴力鎮壓了。
申屠雍又聽她這麼叫他，眉頭頓時擰了起來：“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叫……”
感覺兩人的輩分一下子差了好多。
奚晗煙眨眨眼，一臉疑惑：“怎麼了？你不覺得這麼叫很顯親暱麼。”
是很親暱，不過申屠雍每次聽著，就感覺這一聲聲柔情似水的“雍兒”包含了無盡的母愛。
對，就是母愛。
申屠雍有些無力：“算了，你喜歡就這麼叫吧。”
反正他的抗爭都是無用的。
“這才乖嘛。”奚晗煙下意識就去揉少年的腦袋。
毫不意外的，申屠雍緋紅的耳尖顏色又加深了，此刻已經紅得快滴血了。
奚晗煙倒是瞧見了，只覺得這小孩兒越長大怎麼越害羞，以前可不是這樣的。
以前只會像頭弱弱的小狼崽子，目含兇光與糾結，哪裡像現在摸一摸就面紅耳赤的，像個小姑娘。
不過這感覺怪新奇的。
奚晗煙逗了他一會兒，就坐了回去：“對了，我不知道他會來。”
能在這裡遇到奚霆，說實話她也很意外。
要知道上次在慈雲宮，好言邀請他都不屑於吃她那裡的糕點，她原以為丞相府的大廚手藝頂尖，倒不曾想奚霆也還會帶著妻女親戚到她的小破酒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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