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松溪把“隕月之匙”乾淨利落地丟給他,就是因為覺得還沒睡夠,想繼續睡下去。
然而弗圖洛圖反應過來之後,仍舊盯著他道:
“那麼去吧,透過那座傳送法陣,去月亮上取那艘飛船吧。”
“你真的肯放我帶人離開?”羅松溪有些意外地問道。
“那是自然,家園理應回到我們手裡,但你們的文明,也理應延續下去。”
“好吧,”羅松溪在床上翻了身,含混不清地道,“那等我睡醒了就去。”
然而他註定了沒法繼續睡下去了。北面冉冉升起一朵蘑菇雲,弗圖洛圖氣急敗壞地出手,他自然認為中了羅松溪的計謀。
羅松溪甚至沒有還手的意思。
於是,他失去了意識,然後又緩緩醒來。
他睜開眼睛掃了一下自己的艙房,然後閉上眼睛,繼續睡了過去。
……
……
一連“七天”——如果可以這麼算的話,都是如此。
羅松溪感覺所有的壓力,終於離自己遠去。在這樣的環境下,自己彷彿能按照自己的意願,去幹一切事情。他感覺自己的心思,從未如此純粹。
“第八天”,弗圖洛圖又來了。
“羅松溪,一艘你們的飛艇……”
“煩不煩啊,”羅松溪生氣了,“天天不讓人好好睡覺!”
他跳出艙室,破法長刀拔在手裡,一刀向著空間破洞砍去。
弗圖洛圖顯然沒有想到他說動手就動手,就像“前幾天”,沒有想到二話不說就把“隕月之匙”丟給自己一樣。
空間破洞流露出一股錯愕的情緒,一隻煙塵絞卷而成的手臂,從空間破洞裡探了出來。
手指輕彈,一縷風沙卷向羅松溪。
羅松溪舉刀迎向這縷風沙,但是一刀砍下去完全不著力,反而風沙一卷一甩,將他抽回了飛艇。
他的實力明顯與弗圖洛圖相距太大,哪怕這個時候弗圖洛圖的一半力量,應該在北海州操縱著位面推進器。
而弗圖洛圖明顯也不想傷他,羅松溪知道,現在還沒有到談判破裂的時候。
弗圖洛圖施出的法術,不像人類法師那樣花裡胡哨,但那縷看似簡簡單單的沙塵,卻彷彿蘊含著無上的至理。
沙塵中的流動隱隱契合著一種玄奧之極的線條,一卷一抽之中,風看似輕柔無形卻可以重逾千鈞,土看似醇厚細密卻可以輕若塵埃,四元素的力量殊途其實同源……
弗圖洛圖亦是集無數黑暗生物之信仰成神,沒有悟透法則,卻可以透過信仰之力為槓桿,撬動法則的力量。
而這一刻,羅松溪竟然有了一絲法則的明悟。
他頓時來了興趣,喊一聲“再來”,又是一刀向著弗圖洛圖砍去。
那玄奧而飄忽的線條,那晦暗難明的元素至理,隨著那漫卷的煙塵若隱若現。但縱是弗圖洛圖手下留下無數情面,一會兒功夫,羅松溪仍舊遍體鱗傷。
飛艇上的安東尼達斯等人想要出手,但全被羅松溪制止,這種對法則的明悟,令他心潮澎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