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頂上鑲嵌的夜明珠發出幽幽光芒,照在底下盤坐的兩人身上,這兩人赫然是李楓和靜靜,兩人各自抓著一把劍器,雙目緊閉,偶爾眉頭舒緩,偶爾緊皺。
李楓剛抓住劍器時,猛地感受到劍器上飛出一道劍光,直接飛入他的眉心,霎時間已經天變地換,斗轉星移。
再睜眼時,引入眼簾的是一塊光滑、巨大的山壁,抬頭望去,山壁高千丈,可入青雲間。
山壁之上,似乎刻著無數文字,文字閃耀宛如是由人持劍而刻,字字銳利,字字珠璣。
李楓站在山壁之下,望著巍峨的山壁,世間高峰莫過於此,實在是令他歎為觀止。
但是劍意在哪裡?劍意是何物?李楓皆是不知,環視四周,別無他物,最後只能把目光落在壁上的文字。
“劍道,修劍之始,問道之初,劍之所指,所向披靡。”李楓輕聲念道。
十八個大字與李楓齊頭高,再往上的文字耀眼奪目,李楓多看幾眼,就能感受到文字彷彿要飛出小劍,刺瞎他的雙眼,不敢多看。
字是古文字,但李楓從未學過,卻能清楚這些字是什麼意思,或許道是相通的。
李楓反覆唸叨這句話,字字斟酌,心間偶爾有靈光閃過,卻轉瞬即逝。
忽然,平地一陣風起,十八個大字閃耀發光,最後匯聚出一位七尺高的俊俏少年郎,他身穿白衣,手執三尺青鋒劍,紅唇齒白,面帶微笑。
李楓靈機一動,欲伸出右手去觸碰白衣少年郎,手掌卻穿其而過,不是真人,是一道虛影畫像。
少年郎對著李楓微微一笑,紅唇輕啟:“修劍之始,問道之初,劍之所指,所向披靡。”
隨即,少年郎聞風而起舞,劍隨風起,風因劍生。
起初,他的劍平平無奇,粗糙不已,緩慢而生疏,彷彿是個初初練劍的孩童。
很快,劍越舞越快,不再生疏,不再粗糙,長臂婉轉,劍花連連,逐漸有少年俠客之風範。
突然!手腕一轉,劍鋒不畏,劍氣銳利,
最後,劍之所指,所向披靡!
白衣少年舞劍完畢,收劍而立,化作光點飛回壁上。
李楓本來看見其舞劍,心中頗有些感悟,但偏偏難以捉住。
為了能抓住那一點感悟,李楓開始模仿剛剛白衣少年的動作,斷斷續續,動作奇特,彷彿是東施效顰。
“唉,還差一點點,要是再看一次就好了。”李楓感嘆道。
壁上的文字似乎聽到了李楓的嘆氣,又再一次幻化出那個白衣少年,重複一次剛剛所舞之劍法。
這次李楓又全副身心投入進去,右手捏成劍指,隨少年的劍而動,一遍,兩遍,三遍......
第三十六遍時,李楓整個人已經舞出一模一樣的劍舞,順暢自然,圓潤如意,比之白衣少年卻又少了一種韻味。
又不知練到第幾遍,忽然,李楓似乎捕抓到閃過心頭的一道靈光,手上的動作逐漸放緩,一道難以言明的氣息散發而出,似有還無。
卻與白衣少年的劍十分相似,同樣有著一種獨特的韻味,又有些許不一樣。
“我這是悟到劍意了嗎?”李楓站立在山壁前,痴痴的望著自己的雙手,彷彿不相信,又再練多一遍。
這次,李楓終於相信自己是領悟到了一絲劍意,那是一種獨特的感悟,獨特的氣息,與岑丹丘,與靜靜等人相仿,但卻不似那般強大,十分弱小。
如果說他們的劍意是參天大樹,那李楓的劍意現在只是一顆種子,未發芽的種子。
“我成功了,我竟然成功了!哈哈哈,嚎嗚!”李楓放聲大笑,肆意大吼,一舒心中萬丈豪情。
“恭喜你,有緣人,如果你看到我留下的這段畫像,說明你已經在劍道的大道上踏出了第一步,當初我娘子劍意圓滿之時,突然心血來潮,想留下一場造化,留待有緣人。”
白衣少年已然不見,剩下一白衣中年人的畫像,李楓看不清他的模樣,但也能猜到他便是昔日的半聖岑丹丘。
“昔日有劍經,開篇十八字:‘劍道,修劍之始,問道之初,劍之所指,所向披靡’,天下劍修所修劍道皆出劍經,同出一經,卻有萬千劍道,開篇之言即是劍道之初,
我不敢妄自稱自己的劍道便是正宗,所以我不僅留下我自己的劍道見解,也留下了劍經開篇之言,希望以我之劍道為鑑,輔助你開創自己的劍道,
好了,我廢話不多說,但願你我日後有緣相遇,一同煮酒論劍談天下,哈哈哈,劍道有你我,才不會孤單。”
岑丹丘留下的影像逐漸消失,李楓舉手作揖,深深鞠躬,感嘆道:“我也希望他日能和你一起煮酒論劍談論天下啊!”
隨著李楓領悟到一絲劍意,這片天地的使命彷彿已經完成,很快便轟然破碎。
密室中,李楓睜開雙目,卻嚇了他一大跳,靜靜那張寫滿好奇的臉直接擺在他面前,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