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那是。”說完還嫵媚地瞪了我一眼,轉而又有些淒涼,“那是上個月的事情,郊外的山水正值春季,很是漂亮,我就槓槓著桂花去看花,雖然遠,但我不怕累,可是後來我們還是透過偶像劇般的形式分手了。”
心說:“誰家姑娘能被你這成就棟樑之才的大梁硌啊。”
我越來越覺得這個橋段很扯淡,我與他素不相識,他怎麼耐著性子跟我說這麼多,他額頭的紋路一看就不是一般的紋身,還有操著一口江湖黑話,跟肥龍太像了,難道是倒騰土貨的(盜墓的意思),不知道是南派還是北派,他的口音我也聽不出是哪裡人,他還要說話,我伸出手掌打斷了他,說道:“得,我坐你的大梁就是了,市中心的龍爺古玩店就是我要去的地方,謝了。”
這句話我說的很誠懇,現在根據找我的那個人說我死去的奶奶是我妻子,這就讓我感到匪夷所思,也對過去空白的記憶產生了懷疑,既然肥龍認識我,這些盜墓賊也認識我,那麼必然我也是幹這行的,所以,我要找回我的記憶,弄清楚自己到底是誰。
看我情緒大變,他也嚴肅了起來,臉上的神色有些冷漠。
“上車。”
我敲定了自己的心中所想,也許他就是那個張三臂的人。他的腿功的確不一般,跑車被他甩下,而且還敢闖紅燈,途中遇到十幾輛黑色的雪佛蘭,他大驚失色,趕緊避了開去。
我心想,“難道還有人在找我?”
到了,飛龍古玩四個字熠熠生輝,我重新打了打表,四十分鐘不到。肥龍的古玩店開在鬧市,我並沒有來過幾次,記得打車怎麼也得一個多小時。
在店門口,我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也就是早晨給我送信的女人,她倚在雕龍門上,竟掩嘴笑了起來。
一想兩個大男人前胸貼後背,實在有些不雅,我立即尷尬地下了車,估計一輩子都忘不了這一刻。
我大步向店裡走去,沒有理會那女人。
肥龍年事已高,八十有餘,和奶奶的年紀差不多。兩年前醒來時眼前就有兩個老人,原以為他們是老夫妻,沒想到他們是兄妹,奶奶說我的頭部受過重傷,他們兄妹膝下沒有子嗣,就認我做親孫子。
我對自己的年齡摸不著頭腦,肥龍說我二十歲。
肥龍店裡有內堂,京味十足的老格局,我一進去就看見肥龍被綁在老爺椅上,幸好沒掛什麼彩,要不然奶奶會怪罪我的。他看見我一句話也說不出口,只是盯著我的眼睛。內堂裡還有四個人,兩個花甲左右的老人吃驚地看著我,一個臉上有刀疤的男人,背上揹著一個大提琴樣式的盒子,還有一個長著三角眼的青年人,精瘦精瘦的,像個猢猻。
許久,肥龍看向坐在沙發上的老人說道:“張三爺,您不是不知道他失憶了,即使去也幫不上您,您還是不要難為他了吧。”
邊上那精瘦的男人立馬掏出了手槍,呲著牙惡狠狠地說道:“閉嘴,我們不是在跟你討價還價,你以為是在做生意啊?”
沙發上的老人看了看肥龍,回道:“放心,鬼九爺有辦法恢復他的記憶,我們會保護他的安全,我們還要靠他找到……”說到這他停頓了一下,呵呵一笑,“所以小三弟,你就放一百個心吧,哈哈哈。”
小三弟?他並沒有肥龍老,為什麼要這麼說,我的記憶,我現在熟悉的人的年齡,完全是一團漿糊,我有種想殺人的衝動。我知道眼前這個老不死的,就是拿我奶奶骨灰的張三臂了。
我身後響起了一個聲音,是騎山地車載我來的那個男人,“三爺,我來晚了。”
張三臂擺了擺手,說道:“不礙事甲子腿,人來了就行了,沒有耽誤盜墓的計劃就好。鬼九爺的夥計已經帶人在東陵大墓守著了,我們最好今天就啟程。”
肥龍眉毛飛了起來,眼睛直冒火,對著張三臂怒向而視,“你……”
那個猢猻用槍指著肥龍說道:“再說話,我讓你的腦袋萬朵桃花開!”
我氣的有些發抖,腦子白光一閃,難以控制住這股怒火,一腳就踹了過去,猢猻樣的傢伙被我踹彎了腰。我大聲說道:
“盜誰的墓!”
張三臂灼灼地看著我,說道:“郭葬,你還是沒變。”
這是第二次提到郭葬這個名字,跟那本殘書上的主人公名字竟然一樣!
隨後又頗為讚賞地看了看我,咂嘴道:“有點過去的影子。”捋了捋小鬍子,抬了抬下巴,“告訴他。”
這時,一直坐在板凳上抽悶煙,戴著老花鏡較張三臂稍年輕的老頭說道:“世界上誰的速度最快?”說完轉過頭,意味深長地看向我。
我腦海頓時劃過一道霹靂。
曹操!
剛想到這,我的後頸被人重擊了一下,模糊間一個畫面消失在我的眼前,那個給我送黑盒子的女人懷裡抱著黑盒子看著我咯咯直笑,還有她背後的肥龍店門,那條雕龍栩栩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