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軍嘿嘿笑了笑,直接上手撓他的臉。
這娃娃的指甲也不知道多久沒修剪了,直接把劉青山的鼻子抓破了。
劉青山疼得叫了一聲,連忙抓住軍軍的小手一看,眉頭立馬皺了起來。
這果真是個孩子的手。
但是,更是像一個沒爹沒媽的孩子的手。
髒兮兮的倒是正常,畢竟是小孩子嘛,愛趴地板,愛玩泥土,髒一點無所謂。
可這孩子的指甲已經超出指尖約莫有半厘米長了,而且有些地方還因為沒有及時修剪而嵌入了肉裡。
劉青山又抓起萱萱的小手看,見是一個模樣,就忍不住朝整理布袋子的二爺爺抱怨道:“二爺爺,你看看萱萱跟軍軍的手,指甲都這麼長了,你們怎麼也不幫他們剪一下。先不說會抓傷別的小朋友,就是抓傷他們自己也不好嘛。”
二爺爺一邊整理袋子,一邊說道:“哎呀,現在正是農忙的時候,每天忙得要死的,哪有時間啊,你也知道,你大嬸嬸傻里傻氣的,你大叔又整天不著家,我跟你二奶奶二叔每天都四腳著地的幹活,哪有時間管這些,長點就長點吧,等過些時候沒那麼忙了,再剪也沒關係。”
面對二爺爺的話,劉青山真是無話可說。
他四下看了看,沒見劉大亮,便問道:“我大叔呢?”
“哼,那個混蛋怎麼會在家呢,估計又找誰打牌去了。”二爺爺說這話的時候,滿臉的憤懣。
劉青山知道自己問了不該問的話,便轉移話題說道:“那我二叔最近都在忙些什麼呀。”
“呵呵,你二叔啊,你家不是也有一些松樹嘛,你爸說讓你去採松脂你不幹,就租給你二叔採了,你二叔最近都忙著修路跟開木口呢。”
“這事我爸沒跟我說啊。”劉青山有些意外。他沒想到老爸現在都這麼有主意了,知道一個人吃不下那麼多松樹,就出租了。
而且,還是租給二叔這樣老實的人。
松樹雖然不是多金貴的東西,但是,如果租給不老實的人,人家說不定會一年就在一棵樹上開兩三個口子大量採脂,如此一來,那松樹十有八九活不過兩年就會死翹翹。
一般來說,松樹一年開一個口子就可以了,這樣就能保障松樹的性命,從而源源不斷的採取松脂。
有些好一點的松樹,只要管理得當,就能採十來年的松脂。
而有些松樹一旦被一些不老實或者過於貪心的人用於採松脂的話,那死亡率會很高很高。
此刻聽聞老爸將家裡的松樹租給了二叔採取,劉青山倒是很放心。
他笑道:“真沒想到,我爸現在都這麼有主意了,二叔也不錯,知道租樹採脂了。”
“呵呵,那還不是因為我們家沒多少松樹嘛。”二爺爺笑道,“你大叔二叔跟你爸比起來都差遠了,你看你爸好歹種了這麼多松樹呢,他就光是靠著山裡的松樹杉樹,那他下半輩子也不愁吃喝了。”
二爺爺這話倒是個大實話。
別看劉遠河貌似沒什麼本事,可論種樹,他還真是村裡為數不多的先驅者。
村裡種樹的人不少,但像劉遠河這樣每年都要種一片樹的人卻不多。
所以說,劉青山家裡之前貌似挺窮的,可實際上,人家林子多,藏富於山而已。
聽著二爺爺的話,劉青山樂得合不攏嘴,說道:“哈哈,二爺爺,你這話要是讓我爸聽到,他又得在別的女人面前吹牛了。”
“那也是他的本事嘛,雖然你爸這個人不太正經,但不管怎麼說,也沒幹什麼出格的事情,就是愛往女人堆裡扎,你啊,長大了,也別太管著他,只要他不亂來,你就少管他。”
劉青山點點頭,又忍不住搖了搖頭。
其實,他覺得,父子之間應該像兄弟像朋友一樣,處在一個平起平坐的狀態,兩人之間不管誰犯了錯誤,另一方都應該及時糾正,而不是看著對方越陷越深。
二爺爺大約便是覺得不能把手伸得太長了,所以才一個勁的縱容劉大亮為所欲為。
殊不知,縱子如殺子。
而反之,如果愛自己的父親,自然也是希望他能越來越好,而不是永遠吊兒郎當,永遠不上進。
劉青山沒用這些話來反駁二爺爺,只是跟二爺爺要了個指甲鉗,然後幫萱萱跟軍軍剪指甲。
軍軍一看到指甲鉗就跑了,費了劉青山好大的勁才把他抓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