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便宜一點不？”老太太躊躇再三，總算開了口。
周邊小販全都盯著劉青山看。心想，不能白送，那便宜一點總沒關係吧。這老太都一把年紀了，能活幾個年頭？平時大家要是遇到同樣的情況，那就算是兩塊錢一斤的青菜都還能便宜幾毛錢呢。
更不用說這開口就是二十塊錢一斤的山藥了。就算便宜個五塊錢，那都還能賣十五塊錢一斤呢。
眾人都一臉期待的看著劉青山。
在大夥心目中，這個小帥哥是個懂事的小青年，從很多細節當中都能感受到他對這個世界的善意，所以，大家都覺得，這小帥哥一定會給老太太打個很低的折扣。
“不行。”劉青山搖頭，“我的這些山藥都是正宗野生的山藥，挖起來很費勁，很辛苦，所以真不能便宜賣，再說了，我這兒也不是慈善機構，誰來跟我講價都要我便宜賣的話，那我的辛苦豈不是白費了。”
這還是那個心地善良的小夥子？
眾人十分疑惑，不解，還有些驚詫。
這前後的反差太大了，以至於眾人一時間都無法接受劉青山的這一番話。
老太太垂著腦袋，看著地上的山藥，一隻手隔著薄薄的布料，摸著兜裡的錢，牙一咬，說道：“那，那就給我來半斤山藥吧。”
她內心有著怎樣的掙扎人們不可知，但從她面上的不捨與糾結就能看出來，她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才能開口買半斤山藥的。
唉。一眾小販當中有不少人想到了自己的以後。
如果自己也到了八十多的高齡，恰好子女又不在身邊，或者說不孝的時候，自己又該是怎樣一種境地呢？
只怕到那時候，他們恐怕只能像某些老人那樣，撿點兒爛菜葉子吃了。
劉青山呵呵笑道：“奶奶，我這些山藥太貴了，您還是別買了。”
什麼意思？你這是耍著人玩呢？
小販們聽到劉青山的話，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這小夥子的變化怎麼這麼快？
老太在那邊都準備買山藥了，可他非得喊人家過來。喊過來就喊過來吧，既然喊過來了，那你好歹也要給人家優惠一點吧。
好吧，就算你覺得自己的山藥金貴，不能給人家優惠，那人家都下定決心要買你的山藥了，你又忽然跟人家說，你的山藥太貴了，喊人家別買。
你這是幾個意思？
小販們心裡很是不舒服。
特別是劉青山邊上賣菜的胖大叔。見劉青山反覆無常，他很是不高興：“我說你這小夥子可真有意思啊，老太太喊你便宜一點，你不便宜就算了，現在人家說要買你的山藥，你又跟她說你的山藥太貴了，叫她別買，你說你這好好的一個小青年怎麼就這麼反覆無常？”
“冤枉啊。”劉青山朝大叔說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不是那個意思你是什麼意思？”大叔追問，“剛剛這大娘在那邊看著山藥好好的，你非得喊她過來。喊她過來了，你又不給她優惠，不給優惠就算了，你現在又叫她別買山藥，你說你這人怎麼回事？剛剛大娘在那邊都說了，家裡有個年紀比她還大的老頭子都出不了門了，就想著買點山藥回去給他解解饞。你說你不是慈善機構，這沒什麼，不優惠也沒關係，可你不能一會兒一個樣啊。大娘都要買了，你還羅裡吧嗦的。”
大叔說了一大串，根本就沒給劉青山開口說話的機會。
等他說完了，劉青山才問道：“大叔，你說完了，輪到我說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