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自己的腦補嚇了一跳的蕭元后怕地向子矜道謝,問道“你覺得我將這事壓下如何?”
“不妥,”子矜搖頭道,“阿兄可想過,便是沒有了文睦也會有李睦趙睦,崔氏如此行事遲早會拖累你。”
“你的意思是?”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蕭元沒有回答,不可否認子矜的話的確有道理,可要是就此放棄也確實心疼。
沉吟半晌,蕭元開口了,“此事非同小可,我得考慮考慮。”
子矜表示理解,“那妹妹先回?”
“嗯。”蕭元嫌棄地擺了擺手,走吧走吧,趕緊走,看著就煩。
子矜揮一揮衣袖,毫無負擔地留下自家兄長獨自糾結。
半個時辰後,思緒混亂快要把自己逼瘋了的蕭元跑到了蕭業面前。
有問題,找家長!
“優柔寡斷!不過些許蠅頭小利便能讓你迷了眼!崔氏之事你不許插手,陳氏要鬧便讓她鬧去!你是什麼身份?豈能為一內宅婦人左右!”
蕭業恨鐵不成鋼道“為人主者,可以不懂謀略不通兵事,甚至處理政務的能力也可以一般,因為這些都是臣子的事,君主只需要辨忠奸識對錯在對的時間做對的事便夠了。你是怎麼做的?”
“文睦之事你不用我再教你吧?”
“不用。”
蕭元很想說用,但在強烈的求生欲下還是沒敢說出來。
我錯了,我不該嫌棄子矜的,和這群心黑手黑的長輩比起來子矜簡直就是小仙女!
……
“皇長孫處已無礙,先生儘可放心。”
“還請這位娘子代睦謝過世子,世子此恩睦沒齒難忘。”
制止文睦行禮的動作,夜心冷著臉道“世子還有一句話要帶給先生,皇長孫性情溫和為人寬仁,頗有太子殿下風範,燕王府素來以陛下之意為先,故此事止於崔氏不可牽涉東宮,否則先生性命不保事小,累及子孫事大!”
子孫?!
文睦敏銳地捕捉到這兩個字,難道……
文睦眼睛亮的嚇人,一把抓住夜心的手,激動道“莫非世子找到我那兩個孫兒了”
夜心瞥了眼文睦抓著自己胳膊的手,好心扶了他一把,“還沒找到,不過有訊息了。”
“什麼訊息!”
“他們沒死,那兩個去殺他們的僕役憐其年幼,便沒下殺手,將他們丟進了流民的隊伍裡。”
“活著就好。”
文睦再拜道“若世子能尋到睦那兩個孫兒,睦當結草銜環報此大恩!”
這次夜心沒有阻止他,待他起身之後告辭離去。
激動地跺了跺腳,坐回案後灌了杯微涼的茶水,文睦逐漸冷靜下來,意識到了這裡面的違和之處。
從他向世子挑明此事到現在不過兩天,在兩天之內便能獲得雒陽的訊息,燕王府的勢力不簡單啊!
而且從子矜的動作裡面不難分析出來燕王父女對於東宮的態度極為微妙,如果太子能安安穩穩的登基自然無事,若是不能恐怕燕王府不會服皇長孫,或者說,這是大多數藩王的態度。
不,不一樣!
文睦無意識的捻著衣袖,燕王府更瞭解陛下的心思。所以他沒能挑起子矜的野心,原來不是沒有這份心思,只是被強行按下去了。有心思就好,有心思就有破綻,一次不行就兩次三次,他就不信說不動子矜,更何況,燕王府真正當家做主的是燕王,他能說動燕王也是一樣。
從子矜向他露出燕王府勢力一角的時候,他就已經被迫上了燕王府的船,不投誠就是死,別無他選。
若是之前死便死了反正他孑然一身了無牽掛,如今知道了兩個孫兒尚在人世哪還捨得去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