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楊阿五傷勢，楊爽顧不得去探究龍城事宜，倒拖囚龍刀幾個跨步便來到擔架旁。
原本離開時英姿颯爽的小姑娘，此時臉色晦暗，紅唇煞白，微瞌的眼簾不復以往的活潑可愛，萎靡不振的模樣更是惹人憐愛。
“小五！”楊爽輕輕呼喚。
對這個僅比將魂小兩歲的大侄女，他心情是複雜的。
為了將軍最終的命運，如果將魂不是衛王，他倆在一起或許再適合不過。
可惜，兩人雖然沒有血緣關係，卻有著“叔侄”這個難以逾越的鴻溝。
放在突厥適應，放在中原，這可就是亂lun！
“王叔，是你麼？”
或許是聽到熟悉的聲音，也或許是迴光返照，原本不省人事的小姑娘，猛然睜開了那雙明亮的大眼睛，直勾勾看著眼前朝思暮想的光頭。
她奮力抬起手臂，似乎想要**與自己對視的人兒臉頰，可惜，最終還是無力垂落。
“是我！”生死離別總能令人傷感非常。
哪怕楊爽這個歷經兩世磨練的鐵血硬漢，此時此刻也面露悲切。
“王·····王叔，你是不是很討厭小五？”小姑娘不等楊爽回答，再次斷斷續續的說道：“小時候咱們家還不是皇宮，而是一座並不華麗的小院子。”
“那時，我還不知道“五叔”到底是什麼，以為是遠方親戚家寄養過來的同齡玩伴。”
“阿姐很喜歡看五叔舞刀弄槍，其實阿五更喜歡，每次都躲在角落裡偷偷的看。最記憶猶新的是那次姨夫教我們騎馬，您一屁股蹲坐在了奇珍異寶上·····呵呵··咳咳！”
聽到這裡，楊爽臉色有點黑，不過，看這小姑娘難受的模樣，他心裡更難受，輕輕為其拭去嘴角的血跡，再次側耳傾聽。
當人走到生命盡頭，總是喜歡緬甸過去。
他不想楊阿五這樣，但貫穿腹部的箭矢，沒有阿巴那一級別的巫者在此，真的無法救治。
這不是很難，而是無法！
‘如果楊阿五死在這裡，楊堅會不會跟自己拼命？到時候哪怕亮出衛王神身份，估計也不頂用吧？’
‘即便楊堅忌憚西域馬賊王的身份，但暗地裡說不定還會策劃些什麼勾當。’
‘若是如此，西域與大隋徹底對立，與自己關係不錯的長孫晟、老黑、史萬歲等人，想來也會立刻掉轉矛頭直指自己。’
在古代，忠君思想可是極為重要。
看著喃喃自語，似乎馬上就要香消玉損的小姑娘，楊爽愁苦萬分。
“後來睍地伐和阿摐漸漸長大，咱們一起玩的人也越來越多，可我和阿姐們卻屢遭父親訓斥，不許再舞刀弄棒，那時，阿五真的好想學，哪怕只有五叔一半的本領·······”
“終於有一天，父親坐上了丞相，他開始忙碌起來，再也顧不得我們這群兄弟姐妹，阿五也終於能跟五叔好好習武······”
“可是，戰爭也隨之而來，徵北齊，平尉遲，抗突厥，戰南陳，阿五想念小叔······”說著，小姑娘猛然坐起，“小叔，阿五喜歡你！”
楊爽心中就像針扎一樣，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喜歡？
確實喜歡。
但古代人的喜歡，跟後世的愛，似乎沒什麼區別。
為了安穩這個迴光返照的小姑娘，楊爽忍不住點了點頭。
“小叔，你喜歡阿五麼？”
楊爽嗓子哽咽，剛要開口，小姑娘卻止住其話語。
“小叔，別說話，吻我！”
‘唉！’楊爽心中輕嘆，剛要將大嘴巴靠上去，遠處卻傳來陣陣轟鳴聲。
突厥鐵騎，追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