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柳清眠那突然的問題給驚嚇到,裴小景說話都已經有些不利索了。
“是...是...”
“還是說,你昨天一直都和王財待在一起,你認為脾氣暴躁的阿民會饒過你們兩個!?”
小景呆立在那,但她依然沒有崩潰,她還在隱瞞著什麼!
柳清眠看在眼裡,顯然對方還有底牌。
這個時代雖比不上法治社會,但這些瀾焰派的弟子還是得遵守瀾焰派的規矩,無故陷害道侶這種事,是不被眾人接受的,但若是死無對證,那就成了一樁懸案。
過來圍觀的弟子們都非常好奇,但當他們過來看清了那個一直在質問小景的人竟是個小女孩的時候,都錯愕不已。
“柳清眠!?”突然出現一個渾厚的聲音,用驚訝得近乎破音的聲音喊道。
是洛鑫!
柳清眠被喊得汗毛都豎起來了,和白燁的這個小計劃並沒有告訴洛鑫,現在突然被他發現,竟有種被捉姦在床的感覺。
她沒有理會這個聲音,正色道:“咳咳,我也不說別的了,我的師兄找到了阿民的行囊,那裡面的東西根本就不夠,應該是你們幫他裝的時候漏了什麼吧?哎,你看王財多好一人,結果為了愛情,他的未來怕是要在萬暝洞的地牢裡過了!”
最對方驚疑不定的眼神中,柳清眠卻往後退了兩步,“姐姐,你猜猜,以他這身子板,能在那地牢裡撐幾個月啊?~”
柳清眠說完這句話,不等對方有所反應,立刻閃身躲進了人群,然後依靠著矮小的身材優勢,滑溜無比地消失在眾人的視野,只留下皺著眉的小景。
旁邊的王財看上去倒不怎麼怕的樣子,但他看小景臉色不對,又連忙過去安慰。
柳清眠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安慰的,因為這些也不重要了。
她一口氣跑回了之前白燁給她的指出地方,迅速將衣服換了,只是這附近沒水,臉上的汙漬擦都擦不乾淨。
她只能繼續在這裡躲著,一邊朝弟子們躲避的那座山那瞧去。
她倒不是很擔心那邊會發生些什麼事,畢竟洛鑫都被她引過來了。
她靠著山壁緩緩坐下,揉著痠痛不已的小腿。剛才為了裝成小女孩,她從頭到尾就沒站直過,這活可真不是人乾的,回頭可一定要找白燁好好討要補償!
現在要做的就是等白燁回來了,他剛才故意對眾人說自己等會兒不會回來,自有他自己的考量,只是沒有告訴柳清眠原因。
在他回來之前,是時候理一下剛才的線索。
梳理線索的時候,柳清眠這猥瑣的女人第一個想到的竟是小景和阿民的道侶關係!做了十多年的道侶,雖說時間很長,但對修真者來說只是彈指一瞬。
而在這個時代,男女關係總體來說還是很封建的,道侶只是修真界的一種說法,但按照世俗規則來看其實已經等於結婚了,而這種在一起十多年的,在外人眼裡可能和夫妻無異。
更何況,裴小景在宗門裡凡事都挺依賴阿民的照顧,否則也不會有那麼多人覺得兩人感情不錯,但現在看小景的反應,兩人之間必定有什麼隱情。
回想起剛剛種種試探,裴小景怎麼看也不像是真的喜歡阿民的樣子,這是一個關鍵的突破口,也是她剛剛奸計得逞的原因之一,但是還差點關鍵的證據。
柳清眠最後說的那些話,無疑讓小景的心徹底亂了,但柳清眠當時觀察了她的表情,而結果讓她捉摸不透。
雖然這個計劃目前進行的還比較成功,但她心中竟有些不安。
她以前倒沒這麼多疑,但自從黑狐那件事之後,她就時長在想自己是不是還能再細心一些。
再細心一些,說不定就能避免當時的悲劇,可惜這事沒可能回去。
洛小景的反應和她預想的不對,沒有悔恨,沒有害怕,這女人更多的是掙扎,而這就意味著...
在這處小小的山間平地上,正孕育著一場巨大的風暴,這場風暴形成於一些人的心間,但同時又被另一部分的人的行為所助推著。
高空之上,厚重的雲團再也無法承受那些雨絲對地面的依戀,一瞬間之後,伴隨著電閃雷鳴,暴雨終於如約而至,而電光亮起之時,也映照出不遠處那個健壯的身影。
著一席僧衣,脖頸上掛著拳頭大小的一百零八顆佛珠,以及被雨水淋得鋥亮的光頭!
光頭目光凌然,望向前方那座魔氣洶湧的山頭,在他眼裡,一切邪魔都是可見的。
只見他步伐飄忽,抬腳幾步就走進了眾人的視野,那些躲在空山之中的人。
他抬手,作單掌禮,朗聲道:“邪魔外道!到底還想逃到什麼時候?”
在說我們冷倒萬千少女的白燁,在他帶領眾弟子出發,御器飛出去十來分鐘後,後方傳來了強烈的氣流波動。
是暴雨來臨的前奏,而且會比之前他們經歷過的兩場還要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