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心機,論智謀,聶鷹所認識的女人中,唯有心語和李輕初能與夏瑾萱相比。但若說執著和堅持,即便是聶鷹自己,對後者都不得不說一個服字。
其實有時候也在想,如果當初不考慮那麼多,堅持下去,不離開雲天不離開心語,之後的事情都會不同,到底這樣的發展是好是壞,就算親身經歷過的聶鷹,也不清楚,畢竟命運還沒有結束。
這個世界的軌跡,每天都好像在一隻無形大手的控制下執行。怎麼會來到鏡藍大陸,以聶鷹這修煉界中人,到現在都想不明白,更別說那虛無縹緲的命運之說。
既然如此,是人都會說,我命由我不由天,那麼人生在世,總該有所追求。只不過在別人看來,聶鷹很不幸,現有的紅顏,都給他帶來無比沉重的壓力,身份更是無比驚人。
先不說始神,單是一個神元宗,就足以讓大陸上所有的強者心生忌憚,它才是一個真正的龐然大物。曹封城中所謂的勢力家族,放在神元宗前,給人端洗腳水的資格都沒有。
不過究竟是承受壓力,還是在享受壓力,除了聶鷹之外,無人知曉。雲霧繚繞間的孤峰上,巍峨聳立的皇宮中,那倆名奇女子雖然與聶鷹心心相印,但她們同樣也無法去了解,她們的出現到底是不是在適合的時間中,這般沉重的壓力,會不會讓心愛的人從此活的不愉快?
心語和柳惜然的擔心,聶鷹怎會不知?也正是因為知道,所以他才會心裡憐惜,他更明白,在二人那裡,所受到的壓力不會比自己小,所以要更加用心,去走穩每個腳步。
夏家名滿天下,其實力絕對沒有表面上的那麼簡單。幾個月來的相處瞭解,尤其是在夏瑾萱出事以後的舉動,聶鷹發覺,雖然夏仝貴為家主,然而除了在回皇城途中面對吳子鋒那一次,還有著幾分強勢,有一個這樣大的家族家主該有的威嚴與氣魄,之後就完全沒有見到過。
反而夏瑾萱,種種表現上來看,似乎知道的更多一些,或許只是因為夏仝是她父親,所以前者有著足夠的尊敬與妥協。聶鷹有時候相信,如果摒棄這一層關係,是不是夏家也要換掉一個家主呢?
在凌天皇朝,在曹封城中,沒有人敢去否認夏瑾萱的美麗,但絕對也沒有人敢去否認她的聰慧。初來皇城不過幾天時間,聶鷹鬧的沸沸揚揚,明面上,已經將眾人心中的女神把到手,所有貴族心裡,都想將他敢出曹封城,如果可以,不介意直接將他抹殺。
唯獨只有吳起與夏瑾萱當做是沒有看到,前者是因為政治上的靈敏性,以及與聶鷹還沒有發生直接的利益衝突,畢竟穆笙不是他兒子。後者的動機,就很值得別人懷疑。
皇宮廣場之上,夏瑾萱果斷地毀掉自己容顏,這份敢當,難道真的是令明軒死心,或者是讓聶鷹欠他一個人情嗎?顯然不是。
那天晚上某一刻,聶鷹在夏瑾萱身上,感覺到一股似曾相識的觸動,美麗的外表,掌控大局的本事,性子的果敢,這一切都將她包裝成無比的神秘。聶鷹自己對自己毫不客氣地說,如果不能把握著這個女子,那麼辣手催花也必須要去做上一做。
“能不能用美男計呢?”聶鷹搖搖頭,遠方已有倆個絕色女子在等他,忘了,還有李輕初與段霜月,這情債已是無法嘗還,更何況他還沒有自大到任何女子見到他都會六神無主。
瞧著聶鷹臉龐上陰晴不定的神情,夏瑾萱絲毫沒有因為那番凜然話語而有所動容,平靜道:“大哥是在威脅我麼?”
“算不上威脅,事實而已,如果你想繼續,我也只好接著。”聶鷹淡淡道,再次閉上了眼睛。
夏瑾萱輕輕一嘆,道:“大哥還是沒有明白我的意思,這個世界,自有他的規則。你固然實力高深,足可在這個規則內玩的不亦樂乎。但大哥你有沒有想過,如此之大的大陸,固然是有著宗門勢力不得侵犯皇權,然而總會許多天資卓絕,修為高強之輩,那麼為什麼歷史上,沒有出現某一個皇朝被一個強者所顛覆呢?”
聶鷹冷笑道:“所謂因緣際會,每一個皇朝存在的時間不可能是永遠,這點你比我更清楚。瑾萱,為何我就不能成為那個先吃螃蟹的人呢?”
“吃螃蟹的人?”夏瑾萱微楞,旋即釋然,從他嘴裡聽過好多個不懂的名詞了,頓時有些失笑,倒是將二人之間的緊張氣氛緩和不少,“大哥既然這麼有自信,我也就不好說什麼。不過還是想你能明白,凡事不可放手而為,總要為自己留一條後路。”
劍眉突揚,前後的話,讓聶鷹似有所悟,卻又完全摸不著頭腦。睜開眼睛湊近邪笑道:“現在凌天皇朝處在風雨之中,明巖父子之間的鬥法即將興起,我倒是很有興趣,以你對皇朝的那份忠心,到底是誰支援那一個呢?”
端起前面杯子,夏瑾萱優雅地抿了口杯中茶水,不可置否道:“我不過一介女子,人微言輕,那邊都用不上我,支援誰也無關緊要。”
“我也很有興趣,如今的形勢,大哥在裡面,想扮演著什麼樣的角色,救世主,還是混亂者?”夏瑾萱反問道。
聶鷹擺擺手,笑望著佳人。
夏瑾萱輕嘆,“藉助著家族勢力,自詡這麼多年來,見過的人不在少數,卻是無法將你看清,大哥,你好神秘。但不知什麼時候,你會對我敞開心扉,好讓你我暢所欲言?”
“什麼時候你對我而言,沒有神秘感的時候在說吧。”聶鷹望著外面,站起身子,壞笑:“現在時間也差不多了,該是去我想去的地方了。老弟,你是獨自回家呢,還是。。”
“大哥想撇開我做壞事,那自是不可能的。”夏瑾萱跟著站起身子,輕喝:“掌櫃的結帳。”
走出酒樓來到遠陽樓時,天色已經是暗淡下來。視線中,數層高的閣樓中,嬉笑聲不斷地傳來,從大門口,清晰地可以看到裡面大廳中的糜爛,路過行人投進去的一瞥裡,分明是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