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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條分縷析

隔了幾天,星期三中午,幾個船民在梅芬河公園附近的河面上發現了一具漂浮著的女屍。這麼說來,我們可以假設白菊花在離家後的三個小時內,屍體就被丟進河裡。換句話說,從她離開公寓到屍體被發現,也不過整整三天的光景而已。但如果她真的是被人謀殺的,那麼兇手就不得不白天殺人,並在當天午夜前完成棄屍,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但一個犯下兇殘謀殺案的兇手,怎麼可能在光天化日之下殺人,而非深夜呢?假設我們在河裡發現的死者真是白菊花,那也就是說她陳屍河裡大約是兩天半,頂多三天的光景。然而,根據經驗,不管是溺水還是生前遭暴力對待致死,死後屍體才被丟進河裡的人,都得經過五天至十天的時間,屍體才能完全腫脹,浮上水面。

那麼問題來了,這具屍體何以能夠違反自然規律,不到三天時間就浮出了水面呢?這一點很令人懷疑。再說,一個會冷靜犯下前面所述種種殘暴惡行的兇手,不太可能連在屍體上綁重物,以防屍體浮出水面的招數都想不到吧?……”

李察在“五天至十天的光景,屍體才能完全腫脹,浮上水面”一行下面劃了一條紅線,後面又劃了一個問號。

另一份報紙是上個月二十九號的《市民報》,在頭版的下方有則划著紅框的報道:

“白菊花案發生已經過去了整整五天了,但刑偵局的破案進展不大,說毫無頭緒、一籌莫展也不為過。許多明眼人都知道,到目前為止,連破案方向都沒搞清,許多市民議論紛紛,義憤填膺,都在大罵刑偵局方無能、愚蠢。

許多人認為這個命案‘其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因此,你會發現這個懸案一開始就被認為應該會很容易破解,刑偵局方也是這樣認為的。但這正是刑偵局方的可悲之處。就是因為有了“一定很容易就會破案”的想法,反而會不那麼容易破案。

而這也是當初為什麼刑偵局方那麼有把握破案,因而一開始不認為有必要祭出懸賞獎金的原因。刑偵局方普遍有種反射性的辦案邏輯,他們多半認為兇殺案發生的原因以及兇手使用的手法,絕對都有跡可循,他們會在腦海裡預設兇殺案的各種犯罪模式,犯罪動機,而且會根據過往的辦案經驗,認為犯罪的動機和模式不會脫離那幾種可能性。

但也正因為這個案子可偵查思考的面向確實很多,一種假設說是‘情殺案’,一說是‘劫色案’,另一種又說是‘自殺殉情案’,不一而足,而且每一種假設看起來都有可能,都有成立的理由。如此一來,反而使這個案子千頭萬緒,千絲萬縷,疑雲重重,這等於暗示了這案子將變成一個無頭案,一個久拖不破的懸案。但這是公眾所不答應的。我們可敬的司法當局,是不是應該認真對待公眾的期待呢?”

李察覺得這篇文章的觀點頗有見地,而且是在譴責刑偵局破案不力。篇末署名是“惠梨香”。惠梨香,她不是死者的表妹嗎?他心想,這個女記者一定要儘快見上一面。

他又拿起一份上個月二十二號的《新聞報》,紅框裡有則報道:

“昨天有家晚報提到了白菊花小姐曾經失蹤的事件。半年前有一樁引發大眾躁動的失蹤案,失蹤當事人正是白菊花小姐。當時她從工作地點:刑偵局一樓突然失蹤。後來,據知情人說,白菊花小姐在一星期之後平安無事地回到了刑偵局上班。除了面容稍顯蒼白憔悴之外,一切看起來都很正常。據租界當局對外宣稱,她之所以離開一週,是去外地拜訪一位朋友,並沒有發生什麼引起轟動的大事。

但據知情人講,白菊花小姐從失蹤的那一週裡,並沒有被殺,而是在和一名荒淫放蕩的海軍軍官廝混。據知情人推測,兩人後來似乎起了口角,白菊花小姐負氣離開,於是前一次才得以平安返家。據知情人透露,這位海軍軍官名叫施特雷,曾多次乘軍艦來過波塞多尼亞市,他目前正隨艦駐紮在國外某基地。

這名海軍軍官,受過良好教育,軍銜是上尉,而非一般粗俗無文的水手。據目擊者稱,她們多次幽會的地點就在禮查飯店。如果這則報道屬實,那麼此次在梅芬河中發現的女屍,就不是白菊花小姐本人,而一定另有其人,由於別的什麼原因充當了她的替死鬼。知情人還說……”

“哦,這則報道有點兒意思,”李察心想:問題更復雜了,又冒出來一個海軍軍官,這裡麵包含什麼意思呢……外國情人?兩次失蹤?幽會?如果這次也像前次一樣,是第二次失蹤,那死者就不是白菊花?這個結論是可以成立的。但這可能嗎?總監和局座不都確認女屍確係白菊花了嗎?文章這樣說,難道別有所圖,是不是有意要把水攪混?干擾視聽?

第一次失蹤提供了一個必然的邏輯,為的是讓人相信白菊花還活著,這次只不過是愛火重燃,愛心作祟,再陷瘋狂,甚至不排除與外國軍官私奔的可能性?從失蹤到私奔,順理成章啊,文章的作者在暗示什麼呢?是想把大眾的視線從失蹤引向私奔、墜胎或情殺嗎?

李察又看了幾篇不同的報紙報道,陷入了長考。

這幾則報道傳遞的資訊比較多,而且盤根錯節,一大堆似是而非的聽說、推測、分析和推理,把案件攪成了一團亂麻。

李察蹙著眉頭,一根接一根地吸菸,仔細研究、分析著所有的資料。

當抽到第六根菸的時候,他理清了思路,抽絲剝繭,條分縷析,終於發現三個疑點:一個疑點是,這篇報道里,多次提到有個‘知情人’,而執筆者彷彿是個隱身人,他隱在後面,假借‘知情人’的口吻,向公眾傳遞了一個訊息,即死者不是白菊花,而是另一個和白菊花面目十分相像的人,可這一點分明是謊言,因為刑偵局方的驗屍報告已經確認,死者確係白菊花;

第二個疑點是,白菊花和馮•施特雷多次幽會的地點在禮查飯店,那麼,禮查飯店應該是一個值得懷疑的地點,但這一點為什麼在刑偵局方調查報告中沒有提及?隻字未提,難道是刑偵局方的疏忽嗎?

想到這裡,他又仔細翻了翻刑偵局方的調查報告,的確沒有找到有關禮查飯店的隻言片語。難道這是正常的嗎?第三個疑點,這篇報道,表面上在引用‘知情人’的話語,但口氣卻十分肯定,對案情的分析也絲絲入扣,甚至連外國軍官的名字、軍艦停泊在哪個港口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但這個外國人卻遠在千里之外,根本無法查詢。

這種手法,在偵探術中就叫作‘事出有因,查無實據’。一個無法查證的線索,只能把整個案情引向一個地方:死衚衕。是誰想把案情引向死衚衕呢,只能是這個隱身人,這個向報社投稿的人。

李察分析到這兒,腦海中一根弦被撥響了,“對呀,去報社查一下是誰向報社投的稿,不就可以知道這個人是誰了嗎?找到這個人,說不定整個案情就找到了突破口?!”

對,就這麼辦。

突然,響起急促的敲門聲,有人在門外喊道:“李探長,李探長,我是荷詩達啊。”

李察起身開啟門,荷詩達匆匆而入:“李探長,快,有新發現!有人在梅芬河公園發現案發現場,總監讓你馬上過去。”

李察大驚:“哦,那快走。”二人開啟門跑出去。

深夜的梅芬河公園已被清空了。

荷詩達駕著車開到公園,李、荷二人從車上跳下,向現場走來。

現場已被法租界偵探嚴密封鎖,圍著一圈繩子。幾架白熾燈把現場照得雪亮,幾十個偵探在圍成一圈的警戒線中進行地毯式搜查,到處是手電筒的光柱在交叉和來回掃射。

一大群記者被攔在警戒線外,嘰嘰喳喳吵鬧不休,有人試圖闖進封鎖線,但都被偵探擋了回去。

李察和荷詩達匆忙撥開人群,走到總監身旁。

“咔嚓”一聲,不知是哪個記者遠遠地拍了張照片。

李察驚鴻一瞥,鎂光燈中有一件紅色的風衣閃了一下。

赫夫曼指著一個滿臉驚恐之色的中年婦女說道:“李探長,我們剛接到一條重要的命案線索,是這位在公園開糖菸酒店的女店主阿黛爾提供的,她發現這裡有幾樣可疑的東西,通知了偵探房,我懷疑這就是第一現場。你跟我來。”

“第一現場?”李察嘟嚷了一句,跟著赫夫曼來到灌木叢中,他銳利的目光首先被三個大石塊所吸引。一塊上面放了一件白色襯裙,第二塊放了一條絲質披巾,地上還散落著一把陽傘、一副手套、一條繡有“白菊花”字樣的手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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