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車展用蓮葉空間將榆木和塗山墨顏包裹起來時候,躲在虛空裡探頭探腦的餮透,當場就倒吸了一口涼氣,那時候的它,覺得自己好生命苦。
剛認主半天時間,就要陪著那傢伙一起魂歸星河了,這事攤誰身上,不都得掬一把辛酸淚?
看著那漫天荷葉,餮透心中悲涼,下意識嚷嚷著:“完犢子了,完犢子啦!”
“我還是個未成年的虛空獸,我不該承受我這個年紀不該有的責任和悲傷。我以善意待人世,可世間疾苦又何曾放過我!”
天青如荷,可憐如我也。
餮透用爪子抹了一下眼睛,淚眼婆娑看著那蓮葉空間,開始思考著要不要一頭撞進去,和自己那個悲催主人一起對敵算了。
誰知道下一瞬,一道周身纏繞著混沌氣息的身形驀然出現,九條狐狸天尾如同裁縫手上剪布刀一般,將那座嚴謹的蓮葉空間切割的七零八落。
原本那氣勢洶洶,接天蓮葉無窮碧,似要佔據整片虛空的荷葉,一片片靈力消退,枯萎凋零。
彷彿瞬間就從初夏走到寒冬,一眨眼就是一生。
車展那引以為傲的蓮葉空間,此刻像極了一匹上好綢緞,只不過原本整體青色,賣相極好的綢緞,此刻出現了一個個大洞,大洞處不停翻湧的靈力波浪,都是蓮葉空間整體的損耗。即便以後能修補好,也難免會留下顯眼的補丁。
淚水打溼了雙眼的餮透,目瞪口呆看著這一幕發生,看著那花裡胡哨的女人氣急敗壞的樣子,餮透噗嗤一笑,一掃先前頹氣,重新鬥志昂揚起來。
這時候,它似乎明白了一個道理。
喜笑顏開的它,和那氣急敗壞的女人比起來,不正是說明了,人與人的悲歡並不相通麼?
車展柳眉上抬,一對桃花眼裡,隱隱有些水霧瀰漫。
這輩子,她還真沒吃過這麼大虧。
這隻可惡的狐狸,竟然能夠召喚出法相金身,來借用法相破開自己空間,她何德何能?
瞧瞧那狐狸,她現在笑的多開心!
榆木身周,無數荷葉開始極速衰敗,由生機盎然到枯萎凋零,只是瞬間。幾個呼吸過後,原本遮天蔽日的荷葉,就只剩下車展腳下那一片荷葉根本了。
瞥了眼車展大長腿,榆木笑吟吟開口說道:“不過爾爾。”
也不知道他是在說腿還是蓮葉空間。
塗山墨顏小臉上寫滿專注,看著車展腳下荷葉,神色間有些若有所思。
這麼好看的東西,別人有,我也要有。
車展俏臉上,難得出現一抹怒色,一雙眸子裡映滿了榆木身形。
如果是白瑤這麼看著榆木,那就是我的眼裡全是你了。只不過這人是車展,她所想的就是如何弄死榆木,才能讓自己不生氣。
大長腿輕輕跺了跺腳下荷葉,荷葉開始緩緩轉動,中間蓮子含苞待放,隨後荷葉開始逐漸升高,一縷縷青光從荷葉上出現,緩緩沒入車展體內。
車展憤憤收起自己空間,只要自己腳下這片荷葉不受傷害,那麼破碎的空間終究會有復原的一天,只是時間長短罷了。
車展帶著幾分魅惑的聲音重新響起:“是我小看妹妹了。原本以為妹妹這樣的萌妹子,拿著大錘就很讓我吃驚了,不想妹妹還能召喚法相金身,這麼看來,妹妹體內的天狐血脈一定不少吧?”
塗山墨顏下意識將目光從荷葉上挪開,呆萌的看著車展:“啥?”
車展一滯,看著彷彿真是半點都聽不懂的塗山墨顏,心裡突然沒了再說話的慾望。一個傻小子,一隻憨狐狸,也虧得他們能碰到一塊去。
“對了姐姐,你的這個荷葉不錯,那上面的蓮子,可以吃麼?”塗山墨顏目光再次轉向荷葉,這一次,她開始關注起蓮子來了。
聽榆木說過蓮子生吃起來蠻清甜可口的,用來煲湯也很不錯,這個車展腳下這荷葉和蓮子,肯定比一般的靈果要高階多了吧?
車展愣了愣,隨後氣急而笑:“當然可以吃。我這蓮子可是在神靈天池採摘的,是那天池裡,最古老的一株蓮的旁根,也只有這種神物,才算是配得上我的身份,才勉強有著被我踩在腳下的資格。”
“嘖嘖嘖,我突然有些心疼妹妹了。妹妹好歹也是個天君修士,看妹妹這穿著打扮,嗨,不提也罷。”
車展話語裡,滿是遮掩不住的傲氣。出身於神靈天最尊貴的幾個世家之一,天賦也遠超旁人的她,自然享受著自己該享受的東西。
至於這隻狐狸,修為倒是不差,可惜看起來好像不怎麼富裕的樣子,一頭青絲就這樣披在腦後,連個裝飾性質的髮釵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