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峰看了看榆木臉色,才繼續開口:“你師尊將我丟進傳送陣的時候,有些話也要我帶給你。”
榆木急忙抬頭:“什麼話?”
張峰輕輕開口:“你師尊要你好好修行,還有,他說他沒教導你多久日子,是他對不住你。”
榆木有些恍惚起來:“怎麼可能呢,我師尊自然是最好的,怎麼會是師尊對不住我呢?我沉睡如此之久,沒能和師尊一起留下,是我不對才是。”
“所以,縹緲宗,現在就只有我們這些人了麼?”榆木木然開口。
張峰緩緩點頭:“宗門的火種弟子,都在的。”
榆木有些失魂落魄一般起身,放開靈識,四處檢視,忽然想到了什麼,開口發問:“司徒師姐呢?她怎麼不在?”
張峰突然沉默,晴空的事,他可以給榆木說些謊話,畢竟是長輩事情,可是司徒棠,他實在是不適合說了,年輕人的事情,還是得由年輕人來。
王止突然起身,走到榆木身邊,伸出右手遞向榆木,輕輕開口:“大哥。”
榆木怔了一下,看了眼王止,這才低頭看著王止遞過來的東西,是一枚戒指,靈元戒。
榆木看著那戒指,他不曾見過這戒指,應該不是司徒棠的東西,再說司徒棠做為司徒海閨女,是肯定位列火種弟子,應該是不會出什麼事的。於是輕輕拿起戒指,開口問道:“這是什麼?”
王止動了動嘴唇,在榆木目光逼迫下,最終開口說著:“這是晴空大長老留給你的戒指,之前是留在司徒師姐那裡,司徒師姐幾個月前說是要獨自修煉,所以把戒指留在我這裡,等你醒來,就交給你。裡面也有司徒師姐留給你的東西,你看了就知道了。”
榆木靜靜看著手上這戒指,怔怔出神,過了片刻,才彷彿是回神一般,勉強笑了一下,開口發問:“司徒師姐一個人出去修行,會不會有危險?”
王止輕輕開口:“司徒師姐已經晉級成為原初修士,只要不是去一些危險地方,想來是沒問題的。”
榆木“哦”了一聲,“是這樣啊。”
榆木向張峰躬身一拜:“師叔,容師侄先行告退,大夢一場醒來,身體還是有些不適。”
張峰輕輕點頭:“師侄好生修養便是。”
榆木朝著大殿內其他人點了點頭,轉身離開大殿,連在大殿內四處溜達的塗山墨顏都忘了帶上。
大殿內眾人目送榆木離開,黃死神遲疑開口:“榆師兄會不會……”
張揚瞪了黃死神一眼,開口說道:“不會,榆師弟心性堅韌不拔,只是一時間有些接受不了罷了。”
王止看著遠處榆木背影,目有憂色。
最終王止決定跟上榆木,還能開解一下,制止了其他人,一個人朝著榆木追了過去。
榆木淋著大雨,渾身溼透,右手攥緊,手心裡的靈元戒被他攥的滾燙。
榆木漫無目的到處走了走,最後發現一條小河,快步走了過去,坐在小河邊上一塊石頭上,呆呆看著河水流淌。
王止就站在榆木身後,同樣渾身溼透,只是靜靜看著榆木,並未開口說話。
大雨漸止,驕陽重新掛在天上,遠方山谷還出現了一道彩虹,煞是夢幻。
榆木緩緩鬆開右手,凝視著手上的靈元戒,忽然開口:“王止,站著不累麼?”
王止猶豫一下,走到榆木身邊,坐了下來,看著榆木手上戒指。這戒指司徒棠交給他以後,他並未看過裡面東西,因此司徒棠在裡面留下了什麼,他是不知道的。
榆木緩緩開口:“司徒師姐她不會無緣無故就自己出去修行,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她知道司徒長老和我師尊,應該是敵不過那個真人修士,所以才想要放下一切,提升修為吧。”
王止沉默,他私底下詢問過張峰,因此知道司徒海晴空等人,對上一位真人,是根本無法倖免的。
榆木將戒指輕輕放在身邊,開口慢慢說著:“我拜了師尊之後,受師尊教導時間,算下來,還真只有兩月功夫,好像在後山的時間,要更長一些的。”
“有時候是我閉關,有時候是師尊閉關,好像見面次數,呆的時間,斷斷續續下來,是真沒多久。”
“可我還是傷心,好像我只是睡了一覺,醒來之後,什麼都不一樣了,宗門,師尊,都沒了。”
王止輕輕開口:“我們還在,司徒師姐也在。”
榆木搖頭:“這不一樣,我甚至,沒來得及見最後一面。要是我不抱僥倖心理,覺得自己能趕上,該有多好。”
王止沉默,看著小河流水,最終掏出一個酒罈出來,遞給榆木。
榆木拿起,直接灌了自己半壇,雙目無神看著前方,喃喃說著:“總有離別無法說再見,是這樣麼?”
王止輕輕點頭:“活著的,還有更重要的事,晴空大長老給你留下的戒指,你看看才是,或許裡面有大長老的留言什麼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