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繡從他的身旁冒了出來,看著這樹,他仔仔細細地觀察了一會,卻發現了一絲端倪。
他知道呂布的沉默是因為呂布懷疑自己帶著大軍在繞圈圈,畢竟因為這塊地方在他們的認知裡,已經是路過第四次了。
一而再,再而三,事不過三,這都第四次了,是真的讓人會懷疑自己的判斷。
“將軍,這有些不對勁。”
張繡蹲了下來,面對著這顆樹的缺口,伸手在缺口上摸了摸,感受了一下。他剛剛在離開的時候,是有做了一些手腳,這個手腳只有他自己一個人知道。
他隨身帶有一些顏色染物,剛剛在騎馬路過那棵樹的缺口時,他又撒了一些染物上去,他還用腳親自確認了一下有在那個樹的破口上染出顏色來。
但是現在眼前這一棵樹的缺口卻沒有任何顏料的痕跡,看起來就像是剛剛被人摧爆一般。
而有了自己顏料所帶來的判斷,張繡看著眼前這個模仿呂布動作造成的破口,發現了更多的疑點,但是能夠打破心中的懷疑和恐懼。
“我知道不對勁。”
下屬有疑問了,那作為頭領自然要足夠鎮定地應對,呂布壓了壓手示意張繡不要大聲聲張。
他更擔心如果訊息背後身後的將士們知道的話,會擾亂軍心,讓他們恐懼。
作為天下第一人,呂布自然不會害怕一些怪力亂神的存在,但是他會害怕自己帶出來的兩萬士卒亂了陣腳,葬送在這裡。
“不,將軍,我說的是他們這些裝神弄鬼的傢伙,露出破綻來了,有些不對勁,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他們的人應該一直都在附近。”
張繡的聲音也不高,他的眼睛開始向著四周瞄去,似乎在尋找著附近有沒有人在監視他們。
“此話怎講?”
看來張繡所提供的訊息和自己想的不一樣,呂布有些焦急地問張繡情況,希望他能給自己來個定心丸。
“剛剛將軍在動手做標記的時候,我總覺得將軍的動作有些太大,若是周遭有些有心人觀察,那自然也可以輕易的模仿,所以隨後我便不動聲色的在將軍之後對那破洞使了些動作。”
張繡從自己的腰間取出來了自己隨身攜帶的顏料染物,他將這顏料染物,重新抹到了那棵樹的破洞上。
“但是將軍你看這棵樹,其上就沒有這種顏料染色,所以這些溪流這些樹,可能都是有人故意開鑿搭建起來的場景,想要迷惑我們。”
張繡站了起來看向了前方,現在他還是看不到遠方有什麼,看不到未來有什麼在等著他們。
但是相比於其他的西涼軍將領而言,張繡的腦子估計會比較好使一些,他能想的東西更多,會判斷的事情也更多。
“將軍,你看這西河郡地域遼闊,而且城池稀少,間隔也相對較遠,所以其實可能這一條路上我們走的方向本來是沒有這些東西,只有平原而已。”
學了學呂布,張繡也是用力一擊直接將這棵樹擊碎,這棵樹碎成了碎末,倒也不是假樹,只能說劉備他們安排這個倒也是費勁的心思。
能夠開鑿出一模一樣的溝渠和河流,也能夠移植長得極像的樹到一塊來,想必這樣的工程他們費了不少勁吧?
不過其實這也只不過是呂布和張繡他們自己的猜想而已,實際上這並不是關羽和劉備針對他們的佈置。
這些制式樹和規模一樣的河流,其實是陳琛要求在西河郡推行的,因為西河郡經過了多次戰亂,人口已經變得稀少,有一種地廣人稀的感覺。
如果是普通的馬車或者商隊在西河郡郡內的平原上賓士的話,有時候會因為沒有導向而跑彎了路。
所以其實也是抱著對郡內的環境進行美化,以及提供一個類似燈塔一樣角色的建築,西河郡設立了造型一樣的河流和制式樹的種植方法。
因為這樣的話,他們修建的工程的時候,圖紙只需要一份,幹活的時候將那邊的做法複製過來就行。
制式樹,其實是筆直的木材樹,至於是如何培養出來的,陳琛其實也不清楚,但是這個被太行書院的教授要求推廣的樹種就這麼到了西河郡。
如果現在這個時代有衛星的話,那俯覽西河郡的所有土地就可以看到跟這一模一樣的樹和溪流,在西河郡裡還有上百處。
但是這些東西設計不是為了迷惑呂布設計的,可是這次事件卻是關羽安排的。
在透過水軍的訊息渠道得知,呂布帶兵透過北地進入上郡,馬踏河套平原,一直朝著幷州而來的時候,關羽就已經開始著手做應對呂布入侵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