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若古的身體匍匐了下來,在雁門關這塊冰冷而溫熱的土地上親吻了一下。
哪怕這塊土地上佈滿了鮮熱的血漬。
“走吧。”
賀若古的眼神恢復冷淡,他在雁門關上看向了南面,看向了那片他極為渴望的溫土。
“砰!”
雁門關的關門被開啟,鮮卑騎兵們迅速地穿過了雁門關,朝著南面的代縣而去。
賀若古看了這座幷州雄關,破敗至此,看來漢朝的情況應該也不好吧?自己這次野心不能大,幷州北部就夠了,這隻即將瘦死的大馬,應該不會跟自己硬拼吧?
縱馬離開,賀若古朝著代縣進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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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門關八百將士殉國?七日就攻下了雁門關?”
陳琛不敢置信地睜圓了雙眼,看著眼前的傳信兵。
怎麼說他都不敢相信雁門關這座後世千年經受大小無數次戰鬥仍然屹立不倒的雄關能夠被在七日之內攻破。
他可是親身到過雁門關的!
陳琛知道雁門關的地形,八百將士輪番上陣,阻擋正面兩百餘人的攻勢,完全可以扛住的。
再加上邊關的各種守關器械,怎麼說也能守個一兩個月,等到守軍到齊,怎麼可能說破就破?
張遼赤紅著雙眼,緊緊地攥住身旁的武器,他額頭的青筋暴起,似乎在壓抑著什麼,又似乎在悲憤著什麼。
“七日之內為什麼代縣沒有支援?”
陳琛更為在意的是代縣為什麼沒有給出支援,七天任由雁門關八百將士撐著。
“先生......”
張遼突然開了口。
“雁門關八百將士,就是代縣能夠外派的所有兵了。”
張遼緩緩地抬起頭,不知不覺已是淚流滿面,他的雙目赤紅,似乎下一秒血淚就要溢位,看得陳琛心驚。
“雁門關之所以是雄關,是因為之前年年整修,補充了雁門關的關核,雁門關才能一直穩固地矗立在雁門山頂的。”
關核?陳琛突然想起了這個類似於職牌一般的存在。
每一座連線長城的城關,都會啟用關核,而關核的能量來自於朝廷每年分發下來的關核令,至於關核令是怎麼來的,陳琛是不知道的,但是毋庸置疑的是,每一塊關核令都需要大量的資金投入,地方自己是很難獲得關核令的。
如果沒有關核令的補充,每座城關都會逐漸弱化,原本的關核會萎縮,城牆所帶來的增幅和阻擋能力都會縮減。
這個世界的實力於陳琛意識中的那個世界已然不同。
十米高的雁門關,百米寬的斜曲徑,在前世是足以阻擋百萬雄師的,但是在身體本就有所強化,又經過了軍陣增幅計程車卒,可以從斜面借力而上,雁門關如果關核失效,那守關難度並不低。
“可是......”
張遼嘆了口氣,閉上了眼睛。
“朝廷已經十年沒有送關核令來了,雁門關這些年只是沒有遇到大批鮮卑人襲擊,全靠我叔父撐下來的。”
張遼想起了張通對自己的教導。
兒時也是這叔父手把手地教自己刀法的,自己第一次張弓搭箭,也是叔父帶著自己學的。
叔父一生無娶妻生子,就把自己當作他的兒子,對自己傾其所有。
“那強弓硬弩滾木擂石銅汁燙糞,燃油長竿利斧拒叉呢?”
陳琛迅速地說出了自己知道的比較耳熟能詳的守城手段,這些可都是最常用的。
“滾木擂石,也是叔父帶著人在雁門山上取來自己製作的,弓弩都是以前留下來一直用的,至於銅汁燙糞,那在凜冬派不上多大用場的,其他的,又能幫上多少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