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陳琛出蔡府的第二天開始,洛陽就傳遍了一個訊息。
大儒蔡邕決定不日之後,收西華候之子,醉酒青樓的長生公子陳琛,作為關門弟子,暫時仍在籌備邀請老友前來參與拜師宴。
這個訊息不是陳家放出去的,而是蔡邕拜託友人將這個訊息傳遍了整個洛陽,只要是關注學術圈子的人,就算是一些沒讀過幾日書的王公貴族,也都知道了這個訊息。
“公子,你說蔡師這麼做是為了什麼呀?”
草兒已經開始改口叫陳琛公子了,這是陳夫人要求的,陳府上上下下,全部都要改口叫陳琛公子,而不是少爺,當然還有一個人例外,那個已經喊了陳琛足足十四年少爺的老管家,陳伯。
草兒服侍著陳琛穿戴好衣服發冠,從今日開始,陳琛就要每日午後都前去蔡府,接受蔡邕的指導,蔡邕並沒有告訴陳琛他的指導內容,只是吩咐他得定時去。
“原本以為蔡師不屑於學習俗世變通,現在想一想,還是我小看了蔡師了。”
陳琛苦笑了一聲。
人果然還是容易陷進固有印象的套。
前世蔡邕因哭董卓而被王允下獄,那在陳琛看來,蔡邕是真性情,他不會去在意一個人在社會上的身份和風評,他在乎的,是董卓對他的看重,對他的尊敬,還有對於他的幫助。
一想到這,陳琛就有些疑惑。
董卓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公子為什麼要這麼說啊?”
草兒給陳琛折了折衣領,看起來會周正一些,她還是不理解蔡邕既然都說了只是先考察而已,為什麼會提前告知京都眾人,倘若之後反悔不收陳琛為關門弟子的話,此舉難免被人詬病。
“蔡師將訊息傳播遍了洛陽,有三個用意。”
“一,讓整個洛陽城的人都知道,他要收我為關門弟子,而多少與我同齡計程車子想拜入蔡師門下,那這個訊息一出,全洛陽的人都是蔡師的眼線,只要我有任何品行不端的行為,就會有人去蔡師那裡告狀,防止蔡師收了關門弟子,大家都沒了機會。”
“可是蔡師傳的訊息不是確定要收弟子了嗎?豈是那些眼紅病能破壞的?”
草兒還是不理解,在她看來,蔡邕這種大先生,說話都是一言九鼎,怎麼會因為一些人的言論就收回自己說過的話呢?
“蔡師只說了收弟子,又沒有說什麼時候收,而且在那個圈子裡,只要還沒有完成拜師禮,我就還算不得他的關門弟子,自然存在變數。”
草兒努了努嘴,在她心裡,蔡師原本還是個博學多才的大先生,畢竟名滿天下,可是既然他這麼使壞招欺負少爺,她就不覺得這位大先生是好人。
“其二,是蔡師借這個名,開了這個口,那些洛陽城的達官貴人也不好意思再去他那裡請教拜訪,想把自家孩子塞去給蔡師當弟子,要知道那些紈絝,都是禍害精,蔡師估計一直都在頭疼呢,這次倒是剛好順勢解決了。”
“蔡師心機真多!”
草兒憤憤不平,她覺得還是自家少爺好,哪怕自己不懂,少爺也會說給自己聽。
“那第三呢?”
“其三,就是蔡師會藉此看我反應。”
陳琛笑了笑。
“如果我聽到訊息以後,得意忘形,自然過不了這一關,如果我沉默以對,有可能是一時隱忍,也不一定過得了。”
草兒停住了給陳琛撫平肩部褶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