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笑眯著眼想了想,傻呵呵的開始唱了起來,語調輕柔婉轉,像午後清風溫柔的拂過耳畔,字字細軟的落在心尖。
‘公子踏月白衣歸,淺眸凝望何人回’
‘她的嫁衣斷心魂,一襲紅衣誰人陪’
‘一聲姑娘魂歸誰,一抹相思念何人…’
唱著唱著,三娘感覺心口疼了下,眼淚控制不住的啪嗒啪嗒落了下來。
“夫君,三娘想起來了,這是姐姐大婚時編寫的詞。”她不懂詞中意,也想不起姐姐為何會寫下這麼悲情的東西,就是覺得心裡很難過很難過。
見她掉淚,他更心疼了,低聲道::“咱們不唱了,為夫不喜歡聽小調,只喜歡三娘說話,乖,三娘只說話,為夫就很歡喜。”
對於謝家,衛辭從未關注過。當年他老爹被謝家落套寫下他的婚契書後,他對謝家很是厭惡,提都不願提及。後來去參了軍,更是直接拋之腦後,若非此次陰差陽錯,他怕此生都不會娶謝家的姑娘。
現在三娘提到她姐姐,衛辭一點也不知道那是怎樣的人,想安慰都不知從何安慰起。
看來,他有必要好好調查一份謝家人的資訊了。
喂她喝完粥,衛辭輕聲細語的將她哄睡著後,輕手輕腳的出了房間。
他剛離開,床上睡著的姑娘驟然睜開了雙目。眸子清明,還帶著微微冷冽,但也只是一瞬。
與方才像是截然不同的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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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辭出來後,直接去了賬房。母親衛夫人正在查賬本,見他進來也只抬了抬眼皮,關心的問:“三娘醒了沒?”
衛辭自己找了位置坐下,回道:“醒了,喝了粥又睡下了。母親,兒子有事相問。”
“可是要問關於三孃的?”
衛夫人放下賬本,溫柔的望向兒子,見他點頭,想到那孩子的遭遇,衛夫人不免再次嘆息心疼。
“母親派去鄲州的掌櫃回來了,也私下探聽到些被捂著的訊息。唉!說來三娘是個苦命的姑娘啊。當年謝家被主家累及後,府中女眷皆被髮配,發配途中又遇了到山匪,說是危險之際,不知是誰將她推下了馬車,從此便再無音訊。直到三年前,謝家有個老奴路過一座尼姑庵,見庵裡有個姑娘極像她家小姐,就找來主母認看,不成想真是謝家失蹤多年的三姑娘。可惜不知她遭遇了什麼,人一直呆呆傻傻的,謝家那些老東西怕丟人,就將她關到了莊子上去,直到咱們衛家去提親,才又被帶回謝家作了代嫁新娘。”
三言兩句的過往,其中心酸,怕也只三娘自己最清楚。
“母親可知道那推她之人是誰?”
衛夫人搖頭:“說來此事也甚是蹊蹺,謝家平反後,似乎有些刻意掩蓋此事。當年押送女眷的官兵中,有人不慎透露出三娘是被推下馬車的後,不久那些官兵便被強行調去了南邊戰場,聽說之後再無一人活著回到鄲州。”
這也是變相的滅口。
“母親猜測,謝家這是想要刻意去維護誰。”而想要維護誰其實不難猜,只是不管是誰,對三娘來說都是至親之人,都太過殘忍。
衛辭面色陰沉,緊拳抑制著心底的怒火。
終有一日,他定要謝家所欠她,都連本帶利的還回來。
衛夫人剛得知時,面色比他好不了多少。氣得直想去滅了那謝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