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怎麼天天穿這衣服?”
有疑問就問,一向是卡爾的好習慣,所以在內心疑惑晴子為什麼每次都穿這麼一套衣服時,走近她的卡爾就開口詢問了:“難不成妳在衣櫃裡,有這樣子同樣的衣服十幾套嗎,天天換著穿?”
他的詢問還沒有得到晴子的回答,千代女的目光就掃過來了。
她吃驚於自己同僚的魯莽,這種事情就連她都懂,一般情況,男性會問女性這種問題嗎?
這很失禮,話語也太過隨便和親近。
這是卡爾和晴子小姐的某種相處方式嗎?
在千代女站在門口注視著這一幕仔細思考的時候,晴子卻是不見外而示意了一下茶几對面的座位,在卡爾坐下後才是開口說道:
“因為我喜歡櫻。”
“喜歡櫻.”
卡爾記得櫻的語,櫻是愛情與希望的象徵,代表著高雅,質樸純潔的愛情,不過他覺得那種過去本就已經很小眾的語,應該不是晴子喜歡櫻的理由。
櫻在日本的語境裡,往往是代表著另外的意思。
生時燦爛,凋零時悽美。
“某種日本的物哀美學嗎?”
物哀,意思是真情流露,觸景生情,簡單的意思就是心靈接觸到外部的世界,對此生出別樣的感情,為其而感觸。
比如看著老樹新芽,為其生命力而欣喜,看到車輪下碾碎的朵碎瓣,為其而感傷。
這種被一些人稱為矯情,但是有時候在處境和環境下,確實會如此感觸的情緒,在日本便被叫做物哀。
卡爾所說的意思有點模糊,但是晴子聽得懂。
他是在問,妳是因為想到了自己的某種處境,才寄情於櫻嗎?
“不是。”
對卡爾的猜測,晴子微微搖了搖頭,她對著卡爾輕笑一聲:“只是因為,我喜歡櫻。”
再度重複了一遍話語,意思卻已經展露無遺了。
“單純喜歡櫻嗎,我還以為妳這種出生環境,多多少少會沾染上哀嘆的性子呢。”
“我又不是什麼了不起的文學家。”
晴子微笑著搖了搖頭,雙手在櫻色下輕攏,而後分開,在她白皙的攤開右手掌心上,一抹金黃色出現。
“說好的橘子。”
“變魔術嗎妳是在,還是把橘子藏和服袖子裡了,這倒是讓我想到了三國時期藏橘的故事了。”
卡爾看著晴子手掌心那顆不大不小的橘子,倒是有些好奇剛才晴子展示的。
和服原來也能和古時候的寬袖長衫一樣,藏進去東西嗎?
卡爾在以前,一直以為只有和服的帶締(腰帶)可以塞東西進去呢。
晴子並沒有解釋小魔術或者說小手法的打算,她只是眨了眨眼,對於卡爾所說的三國時期藏橘的故事做出了反應:
“你說的是陸績懷橘的故事吧,那個故事我也有看過。”
作為文學修養的一部分嗎,這種經典的孝子故事,晴子還是知道的,不過
“陸績懷橘,他只拿了三枚,而我這邊”
左手輕輕翻轉,也是攤開伸到了卡爾的面前:“要多少就有多少。”
在她的左手掌心的,也是一枚金黃的橘子。
“要多少就有多少我可不信。”
卡爾又不是沒見過橘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