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人群被嚇得發出幾聲驚叫。
蕭綺措不及防,饒是波瀾不驚的性子,也給嚇到了,瞪大眸子看著許不令,被丫鬟蘭花扶著才沒有失態。
大管家花敬亭本身就是淮南蕭氏的守護門神,瞧見著兩下眼中露出驚異神色,驚異的並非殺人,而是他都沒看清許不令怎麼拔的刀。
看戲的王瑞陽則是表情一僵,似乎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畢竟前幾天他還和許不令同桌喝酒品花魁,那個玩世不恭的公子哥,根本不像現在這樣視人命如螻蟻。
忽然發生的變故,把周圍的人群都給震住了,書生小姐嚇暈過去兩個,其他打手站在原地,甚至忘了過來馳援。
黑衣漢子手腕折斷,卻再不敢喊叫,硬忍著劇痛,咬牙道:
“英雄饒命,小的有眼不識泰山……”
許不令盯著他的眼睛,聲音清冷:
“你這輩子做得最正確的事兒,就是剛才沒拔刀。回去告訴你家主子,明天把這裡的人撤了,下不為例。”
“是,我馬上回去傳話……”
黑衣漢子滿頭大汗,強忍著劇痛點頭。
而船隻上,蕭綺總算反應過來,眉宇間顯出幾分驚怒,開口道:
“許不令,你怎麼能當街殺人?!你……”
因為幾首詩詞的緣故,許不令的知名度在幾千裡外的江南反而很高,不少人也知道肅王世子到江南提親的事兒,此言一出,還在震驚的不少路人回過神來,竟然有些釋然了。
畢竟依照傳聞,許不令幹這種事兒不是頭一次,天子腳下都敢當街殺人,更不用說在江南了。他們只是驚訝那個傳聞中才氣無雙又脾氣很大藩王世子,竟然是一個看起來這麼文雅的書生郎。
許不令鬆開了黑衣漢子的手腕,對周圍人的目光毫不在意,轉眼看向了蕭綺,眼神平靜:
“敲打不這麼敲,和人講道理不成?”
!?
蕭綺眼神略顯錯愕,她沒想到從來溫文儒雅的許不令,竟然下手狠到這種地步,兩句話不對就把人直接殺了,這哪裡是敲打人?
“你報出身份警告一番,他們自會知難而退,何必如此?”
旁邊的大管家花敬亭,察覺到了自家大小姐的不解,輕聲道:
“有些時候事無鉅細考慮的太周全,反而會誤入歧途。許世子是藩王世子,事出有因、師出有名足以,您總不能讓他去和楊映雄談判或者報官,那才是自降身份。動刀就死是必然的,只有這樣才能讓下屬不敢生犯上的心思,不能讓人心存僥倖。”
蕭綺心思極為聰慧,稍加點醒便明白過來,想想也確實如此。堂堂未來的肅王,到吳王轄境被冒犯,不當場宰了難道去和吳王叫委屈,都是藩王憑什麼比你矮一頭……
念及此處,蕭綺也沒有再說什麼,終究是女人,極少看到殺人的場景,有些不舒服,轉身回了船艙緩一下。
許不令掃了眼戰戰兢兢的諸多打手,也沒有再搭理他們,轉身讓船上的護衛下來清理屍體血跡,莫要驚擾到陸夫人。
而站在遠處觀望的王瑞陽,臉色稍微白了幾分,猶豫了下,轉身離開了碼頭。
幕僚跟在後面,輕聲詢問:“公子,不去和許不令接觸?”
“這人是個瘋子,回去再商量下……看方才那模樣,他連我都敢殺。”
幕僚斟酌了下,微微點頭,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