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意外被激發出來的記憶畫面,同時激生出的戾氣,促使那一刻她真的對姜苼笙升起殺意。
“不需要。”伽藍再次說,他輕拍她後背的溫柔動作,語氣不容置喙。
伽螢看了看他,想解釋自己不是在賭氣,對上伽藍固執的神色後就無聲咽回去。
好吧。
早知道他容易認真,還裝委屈逗他是自己的問題。
兄妹兩的互動算不上膩歪,偏偏就是透著股濃厚的親暱勁兒,讓旁人無法插入的那種和諧程度,看得陳暉川都忍不住露出明顯的表情變化。
自從接受伽螢這個病人後,給他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乍然見這麼正常的她實在陌生,像是變了個人似的。
由於職業的原因,陳暉川在某些方面的感官相當敏感。
他適時開口,“那麼給伽小姐的配藥以後都不需要了?”
這回給他應話的是董管家,“不需要了,麻煩陳醫生。”
“不麻煩。”陳暉川淡道。
然後收拾醫藥箱。
董管家親自送他出門,安排司機車輛。
回來的時候巧合聽見伽螢隨意的問話,“他一開始主要檢查的是我的四肢骨骼,你知道我這傷是誰弄的嗎?”
董管家的動作和表情都僵住。
伽螢有所察覺的視線向他投去,看見董管家僵硬的表情後,眉梢抖了抖,目光逐漸化作冷靜的湖泊。
“是我。”
旁邊響起伽藍平緩低沉的聲音。
……
周家。
自從在梅月柔那裡聽到那句‘伽藍和伽螢不可能關係好’的言論後,周心美就一直想辦法在梅月柔那裡得到明確的解釋,軟磨硬泡到今天終於挖到了自己想要的訊息。
“伽螢的精神病是伽藍折磨出來的。”
“折、折磨?藍大哥折磨……螢螢!”
梅月柔淡道:“收養伽藍沒多久,伽螢出了場意外搶救回來就失憶了,一開始不說話不認人對什麼不懂,除了性格變得陰鬱之外也沒什麼大問題。”
周心美目光閃爍。
這事她知道,那時候她家還在伽家的隔壁做鄰居。
不過後來……“之後螢螢去了老家玩。”
“玩?”梅月柔似諷非諷的低笑,語氣變得低沉,“不是去玩,是去救命。”
周心美睜眼,剋制著沒有露出太激動的表情。
“野孩子就是野孩子,天生兇殘。”梅月柔嬌軟的聲音低低的流露出一絲難掩的嫌惡,“那天上午我接到傭人的電話回去,看到伽螢手腳骨頭都被折斷躺在床上,眼睛和嘴巴都被綁著,做了這些的伽藍就站在床邊,別說是認錯,連一點表情都沒有。”
饒是喜歡看伽螢倒黴的周心美,聽到這番話想象其中場景也不由愣了愣,比起去同情可憐伽螢,更令她吃驚在意的是,“藍大哥怎麼會做這些?”
梅月柔冷笑,“他說‘這不是妹妹,要等妹妹回來。’”
周心美歪頭思索,“藍大哥大概是不喜歡失憶後陌生的螢螢吧。”怕自己竊喜的情緒暴露,接著又補充一句,“不過這樣的行為也太……太過激了。”
“這不是一句‘過激’就能概括的,他才十四歲,將一個七歲孩子四肢徒手摺斷,禁錮在室內圈養,做出這種喪心病狂的事,一開始還不允許大人接近阻止……”
時隔多年,梅月柔依舊對那日的印象深刻,深刻到潛意識的埋藏起來,平日裡絕對不讓自想起。
床上的女孩兒四肢癱軟垂著,表情猙獰猶如惡鬼,從喉嚨裡發著嘶啞嗚咽。
前面站著身穿白襯衫黑長褲的少年,白如淨玉的臉龐,過分完美的五官使他看起來童話書裡走出來精靈王子,天生就帶有種優雅尊貴的濾鏡。
面對一屋子的傭人保鏢、她和後來趕來的伽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