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的路上,沈纖鑰都在思索,此事辦起來的確有些棘手。如今這局面,太子絕不可能會做出殘害手足之事,應該像個辦法才好。
入夜,花凝幾人依舊是過了三更天才要入睡,許是白日聊天的時候茶喝的太多了,半夜又覺得尿急,起身如廁。
回屋時,突然身後傳來幾聲輕微的腳步聲,花凝猛然轉身,便見一個黑衣蒙面人從後院屋頂匆匆而過,往前院去。花凝便追了上去,見那人在前院正中央的那間屋子門口,四下張望,花凝便閃身躲藏。
那人確定四下無人便,悄悄進入那房間。花凝連忙跟了上去,果然屋內傳來一陣聲響,花凝趕到時見到的,便是那黑衣人提著匕首向床邊那人刺去。
花凝一個健步上前,踢飛那黑衣人手中的匕首。那人有些發愣,轉身便與花凝纏鬥起來,那人已然沒了武器,如何是力大如牛的花凝的對手。很快那人便落了下風,花凝將那人提起來扔出門外,那人爬起來便跑得無影無蹤。
正要去追,才想起房間裡還有一人,不知是否受了傷,這才作罷,藉著月光看向角落那人,道:“那個,你受傷了沒有?”
那角落裡的身形微微愣住,片刻才答她,“我沒事,咳咳……”說完便發出一連串的咳嗽聲,彷彿要把命咳出來一般。
花凝想起以前師父說過,要是病了難受了吃點喜歡的東西便能好了。於是,她從懷裡掏出白日蕭允給的那塊糖,塞進他手裡,道:“這個給你吃,吃了便不難受了。”
那人不知是不是因為咳嗽過於猛烈,身體微微顫抖,道:“你……是誰?”
花凝思索片刻,道:“我不是圖你報恩才幫你的,你若沒事,我便走了。”
“等……咳咳……等等……”身後那人似乎還想說什麼,但是花凝此刻只想回去睡覺,便也沒再理那人。
待花凝走後,那黑衣人又回到中間那房間裡,跪倒在地,道:“王爺,是屬下辦事不利。”
沈纖鑰的身子已經緩和許多,便擺擺手,道:“此事與你無關,剛才那個女子……”
黑衣人道:“好像是後院的丫鬟,我小心跟著她,似乎是去了後院的下人房中。這女子身手不錯,會不會是誰派來的線人。”
沈纖鑰苦澀一笑,哪裡會有什麼線人管他的死活。他的睫毛輕顫,想起了以前的事情,便將那暗衛打發了。他躺到床上去,閉上眼睛全部都是那個女孩……
七年前,那時候沈纖鑰還是東臨城的一個小乞丐,每日與野狗野貓搶些爛菜葉吃才勉強活著。直到有一日,他被野狗追趕之時,險些被一輛馬車撞死。那車上的男人便是當今丞相莫君言,他無意中看到了沈纖鑰被野狗扯破的襤褸衣裳下的那個月牙形的胎記。
後來,他才得知原來自己是皇室血脈,幸好丞相返鄉才尋得越王府失蹤的嫡子。莫君言便從東臨城飛鴿傳書到京城,此時越王爺已經病入膏肓,得知此事竟有一絲迴光返照。
丞相即刻便帶著沈纖鑰返回京城,途中遭遇了一次截殺。莫君言帶著沈纖鑰逃跑途中,獨自引開殺手,沈纖鑰逃跑途中還是遭遇殺手前後夾擊。
就在他以為自己就要命喪於此之時,不知從何而來一瘦弱的少女。那少女天生神力,幾個殺手根本不是她的對手,纏鬥不久,少女已然將幾名殺手打暈在地。
沈纖鑰受了驚嚇,只敢躲在一旁瑟瑟發抖,他永遠忘不了那少女微笑著看他,道:“那個,你受傷了沒有?”
見他沒有回答,那少女便從懷中掏出一個燒餅塞進他手裡,道:“這個給你吃,吃了便不害怕了。”
“你……你是……是誰?”他顫抖著聲音問。
那少女微微一笑,道:“你便將我當做行俠仗義的俠女便好了,既然你沒事,我便回去了,我師父還等著我呢。”
他回過神來,那少女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被接回京城時,老王爺已經仙去了。很快他便繼承了王府,之後,他又去過很多次那座山,但始終沒再見過那個少女。但他或許早就對那少女芳心暗許,因此,從來不曾想過娶妻納妾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