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趕緊色荏內茬地說道:“王力,將此人帶去縣衙,請姜縣令做主。”
商慶不再反抗,還是決定跟著他們去了縣衙。
快手王力差人先去將這裡的情況告訴了姜縣令,姜麒麟高坐在案桌前,上方高高懸著一塊金漆黑木匾,上書“正大光明”四字楷書。
姜麒麟見到眾衙役圍著兩人進來,看清那位手牽小女孩的年輕公子,他嚇了一跳,瞳孔劇縮,嘴角猛地抽搐,急匆匆的起身迎來。
“哎喲,這不是商兄嗎?好久不見啊。”他看了眼商慶身旁的小姑娘,立即摘下腰間那枚佩戴多年的紫玉,玉佩紫光流轉,已被他養出一絲神異。
“小妹妹,初次見面,麒麟哥哥身無長物,這枚玉佩送你,權當作哥哥的見面禮。”姜麒麟直接彎腰將玉佩掛在小姑娘腰間束帶上,隨後挺直身軀滿臉怒容喝道:“縣丞胡布舉,還不快滾過來。”
胡布舉呆立原地。
王力頓時收刀回鞘,衙役們也紛紛把刀歸鞘,迅速散開至兩側站好,堂內持棍的白役們則微微低下頭。
胡布舉隨即惱羞成怒,“姜大人,此人當街行兇,先殺我扈從,又欲殺我,請大人秉公執法!”
萬年縣縣令姜麒麟和縣丞胡布舉在官職上雖有上下之分,然私底下還是井水不犯河水,和諧相處,休慼與共。哪有在外人面前直接喝斥的道理。
“混賬東西,瞎了你的狗眼,連京城的商大人都敢抓,你是有幾個腦袋啊?”姜麒麟見胡布舉一點都不上道,直接一個飛腳往他身上踹,一轉頭,又是滿臉笑容:
“商兄,都是自家人,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看在弟弟的薄面上,別跟他一個小小的特貢縣丞計較。”
胡布舉此時心中:‘我尼瑪,你全家都是特貢,非科班出手怎麼了?老子還不是照樣當了萬年縣的縣丞,你憑什麼踹老子!’
他怒火中燒,勃然大怒,直接頂撞道:“姜大人,《齊律》第一百三十五條有明確律條:‘在玉京當眾行兇者,杖一百,役三月;致人死者,斬立決。’此人殺我扈從,既有官身,那更是知法犯法,應罪加一等。姜大人若執意包庇此人,我定去承天門敲諫鼓鳴冤,叩請聖人為下官做主。”
商慶對眼前的年輕縣令並沒有多少印象,但還是聽說過姜麒麟大名。玉京說大也大,說小也小,寧遠坊姜家出了位幼麟之事,如果用現在的話來說,那就是霸榜各大CCTV的頭版頭條。
此人十五歲便拔得甲榜頭名,長寧殿終試時被聖人欽點狀元,成了大乾近百年來最年輕的狀元。同年被招進東宮,成為了太子伴讀,這不剛及弱冠,就當了萬年縣的縣令。
看著胡布舉一副咄咄逼人的嘴臉,姜麒麟雖然惱怒,但也沒有反駁,他快步走到商慶身旁,一臉為難,特意把聲音壓低了些:
“此事要不要商兄你服個軟,跟胡大人賠個不是,他好歹是萬年縣的縣丞,又是崔閣老的門生,此事若真鬧到聖人面前,上官大人那邊也不好交待,商兄你說是與不是?”
商慶開始動搖。
白玉亭中,兩位正在對弈的男子突然停下了動作,紫袍長髮的男子手執黑子,砰然落子,“殺!”
商慶突然鬆開小姑娘的手,對著姜麒麟微微淡笑,眼中殺意咋然迸出,神闕中海浪狂湧,猛地雙腳發力,剎那間便已至胡布舉身前,在對方驚恐的臉色中,他一拳打在腹部。
胡布舉的身軀驟然下躬,嘴裡噴出大堆穢物,商慶接著又將右手放在他腦袋上,手掌再次發力,往下猛地一按,地上堅硬的青石板都被砸成龜裂。
商慶此時宛若化身殺神,堂內氣溫驟然下降,凜冽刺骨。他緩步走向姜麒麟,在他震驚的眼神中再次牽起小姑娘的手,便要離開縣衙。
江湖若是沒了打打殺殺,那還叫江湖嗎?
他差點都忘了,這是個吃人的世界!
姜麒麟急忙跑過去拉著他的手,笑道:“商兄,且慢!”
商慶橫眉冷眼,殺意再起,“怎麼,你要攔我?”
姜麒麟被嚇得趕緊縮手,笑意不減,“哥哥誤會了,弟弟是有件天大的喜事想與哥哥分享,且隨弟弟移步後堂。”
僅從商慶剛才展現的速度來看,姜麒麟就很篤定商慶肯定突破了境界,至於他與周師爺的事,姜麒麟很自信周師爺絕對不會出賣他。
除此之外,商慶身後還站著一尊超級大神上官驚虹,此時不交好,更待何時!
商慶淡漠說道:“沒興趣!”
姜麒麟於是把堂內的衙役們統統趕出去,還讓王力把胡布舉也拖走,做完這些,他又舔著臉堆滿笑容:
“舍妹柔則,碧玉芳華,白璧無瑕,鍾靈毓秀,尚待字閨中,不知商兄可願與我姜家締結秦晉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