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和在他直起身的時候,往上一蹦,像一個小猴子一樣直接掛在他身上。
鄭冉往後退了兩步,他有些無語,真不應該這麼慣著她,這傢伙又說吃撐了,不應該下來自己走走嗎?
“小鄭哥哥最好啦!”夏和收緊雙手,明明知道這樣不安全,但是打鬧起來就是沒個正形。
“下來,你這個樣子太奇怪了。”鄭冉往人行道里面走了幾步,伸手把夏和薅下來。
“又說撐了,你這樣蹦蹦跳跳的,別吐我一身就好。”
夏和從他身上慢慢滑了下來,然後拽著他的衣服,不情不願的往前走。其實要做什麼她完全沒有計劃,只是想來,就來了。
鄭冉在前面走著,夏和在後面跟著,兩人幾乎都是沒有目的,但是他們都無所謂,這個看似骯髒無序的一角,反而讓人可以真實的釋放性情。
他們回到了酒店取車,雖然要去的目的地可能不會太遠,但是誰知道中途會有什麼奇奇怪怪的人出來搞事情,有一輛車,起碼跑路都快一點。
鄭冉把車開到了夏青家樓下,雖然夏和沒有要求,但是他知道,所有的過往都需要一個告別的形式。
不用大哭大鬧,不必打打罵罵,也不是無休止的指責,只是安靜的站在一邊,像是看一場表演他人的戲劇一般,在歡笑之中看到掩藏在底下的悲劇。
夏和開啟車窗,然後趴在窗沿上,看著樓上通明的燈火,還有晃動的人影,她知道,告別的不是自己,只是想要看一看,那些自以為把握了生活的人,現在是一幅什麼光景。
“你不是說看見夏和那個死丫頭了嗎,為什麼這麼久了沒有動靜?”趙曉靜的聲音刺透黑暗,隱隱傳到了夏和的耳朵裡。
一個女人的心,要怎麼長才能如鋼鐵一般堅硬?她沒有受到太多生活的折辱,只是因為原生家庭的黑暗,她就放棄了光明,還要把黑暗帶給他人。
這個地方她只來過一次,奔著要錢來的,那時候的自己心機還挺深。但是,也就是那一份柔弱,讓她可以肆無忌憚的扮演一個陌生的夏和。
因為夏和這個人,至始至終都沒有得到過屬於家庭的溫暖與關懷,所以即使她變得再惡劣,也不會被懷疑。
因為被定義上了不幸,所以她變得再好也不會有人看到,變得更壞的時候他們也只會覺得理所當然。
“看來,有些人得到的教訓還不夠深刻,所以一直盯著別人碗裡的肉。”
夏和歪著腦袋,臉上的表情從剛剛的純真變得成熟穩重。聲音也不在是甜甜糯糯的追在身後喊“哥哥”的模樣,而是帶著一些狠戾與慾望,像是喝了酒一般,沒有醉,但是用最溫柔的聲音說著最狠的話。
鄭冉從後視鏡裡看著夏和柔和的側臉,她的眼眸幽深而綿遠。他幾不可聞的嘆了一口氣,到底是過的多艱難,才會鑄就今日的夏和。
“看來你被當做了刀俎上的魚肉了。”鄭冉關了車燈,知道夏和能解決除了暴力之外的所有問題。
“魚肉就魚肉,只是那塊刀俎有那本事吞下這塊魚肉嗎?”
夏和捋了捋被風吹亂的頭髮,最近她過著幾乎是吃齋唸佛的日子,天天該吃吃該喝喝,凡是不往心裡擱,但是這並不代表自己就是小白兔了。
“你注意安全就是了。”鄭冉沒有更多的可以說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