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是你的什麼人呢?我算是你的什麼人呢?
我該怎樣回答這個問題呢?
我在億萬流光之中一直苦苦地追隨著你,追隨瞭如此之久,但我一直都不是你的什麼人。
和你沒有血緣關係,也沒有夫妻名份,我們也從來都不是人所共知的情侶。
我有什麼合理的身份可以擁有你的遺物呢。
我不是你的什麼人。
我什麼人也不是。
我再次怔住,不知道如何開口。
我感到發自肺腑的悲傷。
(四)
就在我怔住的時候,我看到他的臉色大變。
他的嘴唇都白得沒有血色了。
很顯然,他感知到了我內心難以言傳的古老悲傷。
他喃喃地說:“不。您不用回答了,夫人。我知道您是誰了。”
他說:“我的這位先祖,曾經有個深愛的女人,他們彼此深愛對方,但他辜負了這個女人,讓她空等了漫長的一生。他始終都無法滿足這個女人的心願,沒有機會娶她為妻,也沒有機會與她白頭偕老。”
他說:“您,就是他愛的那個女人。”
他的聲音很明顯地顫抖了起來。
他說:“那個他深愛了一生的女人。也許,不止一生。”
他說:“您,就是我們家族的老祖母,就是當年的陳琴….”
我無法再安坐在那裡,無法在假裝什麼也沒有聽見一樣地安坐在他身邊。
我身不由己,霍地一聲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但我立刻被他抓住胳膊,隨即被他一把按在座位上了。
他看著我的面紗,他嘴唇顫抖著說:“我退出了。夫人。它現在是您的了。它本來,就應該是您的。他在很早以前,就已經將它送給您了。”
在極度驚愕當中,我感覺到他輕輕託了我的手肘一下,我身不由己地再次舉起了出價牌。
然後我聽到主持人數數的聲音:“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
然後一聲槌響。
競拍結束了。
我得到你的護身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