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老二不想讓女兒聽到他和林秀文的談話內容,急急出了房間。小姑娘失落不已,把小裙子重新扔回行李箱。她噘嘴想了想,輕手輕腳開啟房門,見孟志誠在陽臺上,小姑娘跪在地上偷偷爬了過去。
“秀文,我這幾天發生了一點事情,還沒處理好。你再給我一點時間。”孟志誠閉眼揉著眉心,他有點頭疼。
在女兒和女人之間,他已經選了孩子,可是,這並不代表他心甘情願地放棄女人。老婆孩子熱炕頭,這種平凡的幸福他想擁有。雖然跟林秀文前路渺茫,但並不是完全沒機會。
電話那頭,林秀文沉默良久。
“喂,秀文,你在聽嗎?”孟志誠以為訊號不好:“秀文,聽得見嗎?要不我重新給你撥過去?”
一聲幽幽的嘆息從電話那頭傳來,孟志誠立刻凝神傾聽。
“孟志誠,你對我,真的有誠意嗎?”林秀文的聲音充滿憂傷。
“有!當然有了!天地為證!”雖然林秀文看不見,但孟志誠依然指天發誓:“秀文,從頭到尾我都沒有隱瞞過你什麼,我的女兒也是在我要向你求婚那天才出現的。在那之前,我從來不知道有孩子的存在。那時候我一心想跟你建立自己的家庭,過我們的小日子……”
躲在沙發後點點就那樣安靜地聽著父親向未婚妻坦白心跡,小臉慢慢變得慘白。
“那現在呢?你還想跟我建立家庭嗎?你還想跟我一起過日子嗎?”林秀文的聲音帶著哭腔,聽起來她強忍得艱難。
“想。”孟志誠的眼睛也有些發熱,本以為他和張天悅之間有條不可逾越的鴻溝,只有放棄一條路;沒想到他和林秀文之間的那道溝居然也深不可測,他太難了,結婚對他來說,太難了。
“既然還想娶我,為什麼連個電話也不肯主動給我打?”林秀文雖然說著抱怨的話,語氣裡卻是滿滿招人疼的委屈。
“我、我太忙了。”孟志誠偷偷看了眼自己的房門,女兒還在他房裡呢,不能太大聲。“秀文,你再等我一下,我過兩天,不,明天,我明天就去找你!”
“你已經都處理好了嗎?”
林秀文的聲音依然柔弱,但這句問話聽在孟志誠耳朵裡卻像一把刀子劃過。她用了“處理”兩個字。
上次見面林秀文提出了三個條件,一要經濟權、二要雲頂山莊的管賬權,三,就是不要點點。
他答應了第一點、糊弄了第二點,只有第三點,他和林秀文誰都不肯讓步。“處理”,是針對點點嗎?孟志誠突然沒那麼想念林秀文了。一旦見面,她還會不依不饒地要他把點點交給父母。可是他已經答應過點點了,絕不會拋棄她。
“秀文,孩子的事,我們不能再商量商量嗎?總有辦法解決的。”孟志誠說得很艱難,人都是貪心的,魚和熊掌若能兼得,誰會放棄。“秀文,點點現在還小,需要父母的照顧,等她再大一點……上了學,等她能理解了,再讓她跟著爺爺奶奶過,這樣不可以嗎?”
電話那頭沒有聲音,孟志誠希望林秀文是在考慮他的提議,於是安靜地等待。好一會兒,林秀文終於再次開口了。
“孟志誠,不要一味要求我讓步,請你也考慮一下我的心情可以嗎?你現在的態度讓我覺得你只在乎孩子不在乎我!”
“我在乎你秀文!我是在乎你的!點點出現之前我一心只想跟你在一起,現在我依然沒有改變想法,只是情況變了。她終究是我的孩子,如果我連自己的骨肉都不要,那我也不配跟你在一起。秀文,我不想失去你,可是孩子她……你就接受點點吧,我求你了。”
孟志誠痛苦地捂住了酸澀的眼睛,這輩子,他註定要為女人傷懷了,不管是老的還是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