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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家小樓又迎來了熱鬧的一天,曾桂藝的哭天搶地在小樓裡上下回蕩。
“我的命怎麼就這麼苦呢!我可憐的敏娟,你怎麼就隨了我,比我還命苦啊!我們娘倆前世是做了什麼孽、怎麼對不起孟家了,這輩子要來雲頂山莊還債啊!”曾桂藝像個苦旦開了唱腔。
劉美娣和田亞文對視一眼,面面相覷。好傢伙,孟家人到底怎麼她們母女了?
孟強對曾桂藝的指責不滿,率先開了口:“桂藝,有什麼事你就直說,大家鄉里鄉親幾十年,跟一家人似的……”
聽到“一家人”,曾桂藝又向拿眼珠子當子彈了,這個孟強也該被射個對穿:“你們姓孟,我們姓王,誰跟你們是一家人了?”
曾桂藝此言一出,在場的人都尷尬,尤其是王敏娟,她恨不得捂住自家母親的嘴。三天兩頭要來雲頂山莊串門,有什麼事都會找田亞文說,明明是她對孟家人更上杆子,卻搞得好像要跟孟家人撕破臉似的。她可不信她媽以後能忍住不來雲頂山莊。
“媽!你少說兩句!”王敏娟拉了拉母親的衣服。她也不敢太拂曾桂藝的面子,激怒了她,她會更口不擇言。
“少說他們能聽懂嗎?他們能知道孟志誠帶個孩子死皮賴臉賴在你家嗎?他們會知道孟志誠攛掇孩子管你叫媽嗎?你是沒有生孩子,可孟志誠也不該這麼作賤你吧!”最後一句話,曾桂藝是歇斯底里地喊出來的。
王敏娟這才明白了母親生氣發飆的理由,沒有孩子果然是她王敏娟人生最大的汙點。她的心裡突然就悲涼了起來,為自己,也為母親。
孟家人也聽明白了,敢情志誠是不把敏娟的傷當傷,不拿人家的疼當疼啊,確實過分了。田亞文不覺就瞪向兒子。
感受到母親殺人的眼光,孟志誠縮了縮脖子。他懷裡的點點感受到了他的慌張,立刻摟住他的脖子,像個小小的保護神一樣,替他擋住田亞文的眼光。
孟志誠感激地看向女兒:“謝謝你,點點。”
小姑娘湊到他耳邊輕輕發問:“我是不是闖禍了?”
“沒有。”孟志誠也湊到她耳邊,他說話的氣息噴在她耳朵上,小姑娘癢得直縮脖子,但她懂事,沒敢笑出來,只是用力地搓了搓耳朵。
“以後,我們是不是再也不能去敏娟乾媽媽家了?”點點轉頭看向王敏娟。
田亞文聽清了點點的話:“點點,你剛才叫她什麼?”她指著王敏娟。
點點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又說錯了話,有點怯怯的,聲音很小:“敏娟乾媽媽。”
田亞文立刻想向曾桂藝解釋:“桂藝你看,孩子管敏娟叫的是乾媽……”
“乾媽不是媽嗎?”曾桂藝一點兒都不買賬:“我們敏娟以後要生孩子的!自己的孩子還沒生呢,怎麼能給人當乾媽?老話不是說嘛,認了乾親是要頂替自家親緣的!難道你們真想絕了我們家的後?”
這話就太嚴重了。孟家人沒有答話的。以前村裡是有這樣的老說法,沒結婚生孩子的女娃不能給人當乾媽,會生不出孩子。
“孟志誠,不准你女兒再管敏娟叫叫媽,乾媽也不行!”曾桂藝握著憤怒的拳頭又不解恨:“從今以後,我們王家跟你們孟家老死不相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