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潤珠微不可查地嘆了口氣：“你不喜歡也沒辦法，那就只當朋友吧。那個孩子我看還行，當朋友也挺好。”
張天悅很高興，這是不是代表以後母親都不會再把她和宋光宇送作堆了？！
“昨天我遇到以前的同事，鄭教授，你還記得嗎？她老公在稅務局的那個？”方潤珠伸手在沙發上摸了幾下，摸到了手機。
“有點印象，是不是兒子在瑞士工作的那個？”張天悅努力回憶。
“去年就回國了，自己開了個公司，做得挺不錯的。”方潤珠點開手機裡的照片給女兒看：“就是這個，以前你們還以前玩兒過。”
張天悅大概明白母親的意圖了：“媽，你記錯了，他大我好幾歲呢，我們玩兒不到一起的。”
印象中，有一次暑假她跟母親去鄭教授家送資料，就是那次見過那個大哥哥，話都沒說上幾句。
“以前玩不到一起，以後誰知道呢。去見見吧。”
方潤珠說得平淡，語氣裡卻透著拜託的急切，張天悅突然覺得胸悶，母親的一反常態讓她有不好的預感：“媽，你是不是哪兒不舒服？”
“別轉移話題，”方潤珠微微斜女兒一眼，眼神沒什麼殺傷力：“媽不是要催你結婚，就是想讓你多接觸接觸。如果你也能像媽一樣有個乖女兒，那多好。”
“我乖？媽，你怎麼突然表揚我了？”張天悅更心慌了：“你到底怎麼了？”
方潤珠舔了舔嘴唇，神色黯然：“媽就是覺得對不起你，沒能給你一個健康的身體，讓你輸在了起跑線上。”
“你們給我創造了最好的物質條件，別人一向都說我贏在起跑線上的好嗎！”張天悅鬆了口氣，原來母親是為這事兒犯愁啊：“媽，其實有你和爸愛我，我覺得這輩子值了。”
張天悅一向不太會表達情感，這是她有史以來說過的最好聽的甜言蜜語了。
方潤珠卻並沒有被感動，她顯得更失落了：“我有自信，這世上，肯定找不出比我更愛你的人。可是，我不能陪你一輩子啊。”她突然抓緊女兒的手：“現在我最大的希望是你能找到一個像我一樣愛你的人，天悅，這是媽最大的心願！”
張天悅看著被母親緊緊握著的手，心跳就跟擂鼓似的隆隆作響。她越發肯定母親有事瞞著她了，難道方教授的身體真的出了問題？
“媽，我聽你的。”張天悅故意裝出感興趣地樣子看手機上相親物件的照片：“這照片一看就美圖過了，修過還這副模樣，本人一定好看不到哪裡去。方教授，你見過人了嗎？”
方潤珠笑了，這是今晚張天悅回家後，第一次看到母親發自內心的笑，她鼻子有些酸。
“你的終身大事我怎麼可能馬虎？人我已經偷偷去看過了，模樣只能算周正，但好在個子挺高的。男人不要太好看，好看的招女人。找老公，最重要的是品性好。”
方潤珠終於來了精神，像以往一樣開始喋喋不休地給女兒說教。張天悅認認真真地聽母親說話，這些話以前她從不在意，但是此刻她卻都聽進了心裡。
“媽只能看到他的外表，性情什麼的，還得你自己接觸了才知道。人這一輩子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只有相互包容才能攜手走過風雨。天悅，不要抗拒身邊出現陌生人，因為這並不影響你的能幹。”
方潤珠輕撫女兒的臉，眼裡滿滿的母愛傾瀉而出：“我的女兒，值得被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