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雲起駐足書庫已不知外間的年月,直到他看到了十三年前一本太醫醫案,方才覺醒,書中描繪了她父母以及辰妃的病狀,“脈象細數而浮,似瘟疫之症,被隔絕,然終不得治,因狀似瘟疫,不得留屍首,焚之。”
後面的一頁殘缺不全,僅留下數字:“薰香,毒,瘟,烏拉”,僅憑這幾個字根本猜不出什麼有用的資訊,穆雲起這才想起司徒靇來,趕緊起身將書揣進懷裡之後就在各個書架後面尋找他的人影,找了半天,又喊了半天,確定這個人不在這裡,她才走出密室。
等她出來才知道,她已經在裡面呆了三天三夜,一出來就看到尉遲詹準備好清粥侯在暖閣,“趕緊吃兩口吧,接下來有你忙的。”
穆雲起看著他的表情就知道出了大事,只是五臟廟不得不祭,她已經在裡面呆了三天,什麼大事估計此時都已經來不及了。
她慢條斯理地吃著飯,聽著尉遲詹說道:“宮裡出事了,你們回來那天宮裡傳來訊息,陛下病重,而且是在德妃娘娘的坤元宮出的事情,你們回來不久秦王殿下就被他的侍衛叫走了,之後再也沒回來過,看來情況不樂觀。”
穆雲起嚥下一口飯說道:“繼續說,還有什麼內幕沒有。”
“宮裡我們的人傳來訊息說,德妃娘娘已經被禁足,睿王也被困在宮裡,睿王府已封。”
“秦王沒有訊息?”
尉遲詹搖搖頭。
“陛下什麼病?”
“據說是瘟疫,是十三年前的瘟疫。”
“瘟疫,毒,薰香,烏拉。”穆雲起喃喃自語這幾個字。
“香兒,你在說什麼?”
“烏拉會不會是西域烏拉,楚王母妃就是西域烏拉進貢的美女,然後瘟疫和毒會不會是說瘟疫其實和中毒有關,薰香。”
穆雲起似受到啟示,“陛下那日在德妃處聞了我製備的薰香,這薰香原本是我娘與辰妃的最愛,我只是想讓陛下回憶起辰妃,然後多留在德妃宮中一會兒,那麼說薰香是毒的引,當年父母和辰妃不是瘟疫是中毒。”
“什麼?”尉遲詹聽到她的分析跳起來大喊道,“這是十三年前的故伎重演。”
“看來楚王此次不只是一箭雙鵰,他這一箭是大殺四方。”
“你派人繼續打探訊息,務必謹慎,此次楚王肯定志在必得。”
吃完飯,穆雲起換了一身女裝走出歸君館,不遠處楚王的馬車上,司徒忠命令道:“給本王盯緊那個女人,必要時格殺勿論。”
穆雲起剛走出沒多遠就發現自己被人跟蹤,她沒有聲張,而是轉向最熱鬧的大街上,這裡人多,動作快些很容易甩掉尾巴。
穆雲起鑽進一家成衣店,將一錠銀子拍在桌子上說道:“給我一套男裝,有後門嗎?”,老闆連忙點頭“有,有”,很快就換了一身男裝,貼上鬍子,弄了個長長的劉海遮住大半張臉才從後門溜出去,經過這麼一番折騰終於甩掉尾巴,確認過之後她便從後門躍進秦王府。
秦王府的後門沒有連線內院,內院是個全封閉的佈局,穆雲起曾嗤笑過司徒靇生怕被戴綠帽子,被司徒靇狠狠地修理了一番,其實他內院中的女人多半都是奸細,他是防著奸細才做這樣的佈局,這也就不難明白為何當初賈夫人敢那麼做,而在司徒靇出事後這些女人又敢落井下石,說愛都是騙鬼的。
穆雲起小心地摸索進司徒靇的書房,卻看到書房內密室的門開啟著,這讓她大為疑惑,一是司徒靇從未告訴過她這書房內有密室,二是他怎會如此不謹慎以致密室門大開。
穆雲起帶著疑惑走到密室門口,細聽裡面的聲音,卻什麼也沒發現。想了想她還是走了進去,甫一進門,身後的門就關上了,穆雲起回頭看了眼已經緊閉的門,轉過身去繼續向前走,看來此門是特意為她敞開的。
果然,當她走到盡頭就看到司徒靇背對著她站在那裡,不知道在想什麼,似乎也沒有發現她的到來,穆雲起在見到他無恙的那一刻忽然有種不可名狀的愉悅之感,她衝上前去,從身後抱住他,說道:“靇哥哥,你沒事,太好了。”
司徒靇在被她抱住那一刻也是一愣,聽到聲音才知道是她來了,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握著她的手轉過身來抱住她說道:“我沒事,你終於出來了,我特意給你留了門。”
穆雲起抬頭看向他,“這裡是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