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索娜小心翼翼的站起身,重新喚出那把青梧飛劍,將安全繩的一頭系在青梧劍的劍柄上,既然不能以樹當作參照物,那就用飛劍來當參照物,這片林子雖然詭異,但應該還不至於連飛劍的飛行軌跡都會受到影響。
試了試繩結的鬆緊後,陳索娜將繩子的另一端系在史仁的右手手腕上,而後馭使著飛劍直直地朝前飛去,飛劍飛行的時候有一個好處,那就是隻要體內的靈力沒有枯竭,飛劍便可以一直懸浮在原地。
陳索娜順著飛劍拖曳的繩子來回走了幾遍,果然沒有再次發生之前那種類似鬼打牆的現象,對於自己的這一突發奇想,陳索娜覺得很是滿意。
如今萬事俱備,只等史仁清醒過來,他二人便可以趁著青梧劍的東風逃脫出目前的困境。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史仁的目光終於重新聚攏,整個人也醒轉了過來。
史仁坐起身,看了眼陳索娜,剛想伸手揉揉太陽穴,卻發現那根安全繩此刻竟綁在自己的右手手腕上。
陳索娜連忙尷尬的解釋道:“剛才我在實驗逃出去的辦法,但又怕走遠了萬一回不來,所以就把繩子的另一端系在你的手腕上,你不要誤會。”
“沒事,就算你不解釋我也不會誤會,那你想出什麼辦法了嗎?”史仁說著站起身,並未將繩子解開。
他這一問陳索娜頓時來了勁,當即詳細地將用青梧飛劍指路的辦法給他講述了一遍。
不過史仁聽完後並未表現出多大的認同,這個辦法聽上去也只不過是上一個辦法的升級版而已,十有八九也會和剛才的辦法一樣起不到任何效果。
陳索娜見他的臉上並未出現自己期待的神情,心中不免又有些失落,於是負氣著問道:“那請問無所不能的仁組長有什麼更好的辦法嗎?”
史仁提著鎏霜劍,東走西看了大約十分鐘,而後斷言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此刻我們應該正處於一個映象空間之中。”
“映象空間?”陳索娜將懸在遠處的青梧飛劍召回,劍柄中傳來的溫熱讓她心中安定了不少,雖然不知道這映象空間到底是個什麼,但能讓史仁的表情如此嚴肅,想必這映象空間一定不是什麼稀鬆平常的東西。
史仁見她神色有些慌張,想起方才自己暈倒的時候她不離不棄的守著,便出言寬慰道:“放心,映象空間只是一個高明的困人手段,對困住的物件並不會產生多大的傷害,最壞的後果只不過是一輩子走不出去而已。”
陳索娜秀眉微蹙,反問道:“而已?”
“放心,既然弄明白了是什麼東西將我困住,那我就有相應的辦法將其破解。”
史仁說話的神情讓陳索娜有些沉醉,時光彷彿倒流到二人當初剛剛相識的時候,那時候的他還沒有史仁這個代號,那時候的他也沒有整日戴著那張漆黑的面具,那時候的他也如今天這般充滿自信。
也正是從那時候起,他的身影便深深的住在了自己的心裡,但這麼多年過去,白雲蒼狗、世事變幻,沒變的是她依然走不進他的心。
這也是為什麼她一聽到他想要找人送他一程的時候,她便立刻放下手中所有的事情,這也是為什麼隗木山再過兇險,她也要義無反顧的跟在他的身後。
雖然從未向他表達過自己心中的愛意,但能默默的愛著他,這一切就都稱得上值得。
“或許能永遠的和他一起困在這映象空間中也是一件很美好的事吧?”陳索娜默默地在心中問著自己。
史仁將手中的鎏霜劍舞了個劍花,而後對她冷冷地說道:“站在我身後。”
“你和別人說話也是用這種命令的語氣嗎?”陳索娜雖然很是聽話的站在了他的身後,但卻依舊不忘了和他頂上一句。
史仁覺得她這話有些莫名其妙,所以也不去理會,而是默默將體內的靈氣調出大半,靈氣從他握劍的右手中湧出,瘋狂的朝鎏霜劍內匯入,原本劍身如一汪古井的鎏霜劍此刻光芒大盛,狂暴的劍氣在四周肆虐。
大量靈氣的湧入好似讓鎏霜劍有了靈性,不停地隨著靈氣湧入的節奏而發出一聲聲清脆的劍鳴,一股肅殺之意瞬間充斥著這片空間。
四周的樹木雖然古怪非常,但歸根結底都只是樹,終究保留著樹的習性,當這股獨屬於秋天的氣息席捲而來時,它們的樹葉也隨即變成金黃,劍氣肆虐後一片片落葉如枯葉蝶一般紛飛而下。
陳索娜默默地站在他的身後,看著眼前這個可以頂天立地的男子,安靜的單方面享受著這獨屬於她自己的浪漫。
當劍氣和劍意都達到頂點時,史仁的那身黑色西裝被劍氣颳起的風吹得獵獵作響,只見他猛然間換作雙手執劍。
只聽見一聲響徹雲霄的“開”,一道足足有數十米長的金色劍光當空斬下,氣勢可吞山河。
一時間,陳索娜只覺得身前風捲雲烈,身後卻風息雲止,這片天地好似被這倒雄渾的劍光分成了一動一靜兩個世界。
劍光在離地十幾米高的地方卡住,之所以說卡,是因為史仁臉上的表情明明是使足了力氣,但劍光卻紋絲不動,好似斬在了什麼堅不可摧的物體上,定睛細看後,陳索娜卻發現劍光下空無一物。
這時,一陣陣玻璃破碎的聲音從四面八方響起,身邊的一切都飛速的坍塌著,劍光也隨之爆裂成一塊塊孩童手掌大小的靈氣光斑。
一顆黑色的圓球突兀的出現在史仁的身前,一股前所未有的超強吸力,將四周所有的一切都吸入其中,而後圓球又重新化作虛無。
這一切都發生的太快,快到讓陳索娜覺得她只是眨了眨眼睛便穿越到了另一個世界。
眼前繁花似錦、水木清華,一條清澈的溪水從身前流過,只留下水聲潺潺,一隻只各式各樣的飛禽走獸正聚集在溪邊飲水,不僅彼此間毫不爭搶,而且對史仁和陳索娜這兩個突兀的外來人也視而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