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子雖是說書,卻不愛打誑語。”說書匠又走回中央,仍是那副微笑的模樣,“霓裳羽衣確實就在此處,就在這個酒肆之中。”
不過這次並沒有人附聲尋看左右了。
不瞭解方才打鬥的低階鬥師,更是哈哈鬨笑起來。
唯有寥數的高階鬥師,此時全身肌肉繃緊,體內鬥氣運轉起來。
“我想討杯酒喝。”
此時門口走進來一個少年,衣衫破露,腰間插著一把竹片,猶如一柄劍似得模樣。
兩條胳膊已然凍得通紅,腳上穿著草鞋,想必是進了酒肆,腳趾上的積雪才剛融化,猶如剛洗完腳似得。
“哪來的叫花子?”店小二迎了上去,滿臉的不悅,“去去去,找個靠牆不起眼的地待著去。”
無論是鬥氣師還是普通人,對聽精彩的故事,都不喜歡被人打斷。
眼瞧著,說書匠要講到霓裳羽衣下落了,這小子唐突的出現,的確惹人有些討厭。
“請賒我些酒食。”少年眼神毫無生氣,想必是在寒風下凍得太久了。
“想吃酒食,就得拿錢來!”店小二白了一眼。
“呵呵。”一側的絡腮大漢,笑道,“你這店家怎不懂得過門便是客,來來來,小兄弟儘管來吃。”
少年也不答話,側身便趴在了桌上,扯下一條雞腿便啃了起來,也許是吃了快了些,連忙又拿起桌上的酒碗,一飲而盡。
儘管少年的唐突出現,並無法影響整個客堂的局面。
對於這種叫花子,哪個又會擱在心上呢?
“霓裳羽衣被徐福製成後,曾又尋了四五年的綵鳳,終無果而返。”說書匠繼續道,“後始皇帝得知全部,遂調派諸多御用鬥氣師四下緝捕徐福,為躲避緝捕,徐福不得已將霓裳羽衣藏在了阿房宮裡。後來高祖皇帝攻入咸陽,以市井之徒的眼光,只覺得如此衣物實在華麗至極,遂賜給了呂后。”
“自此後,霓裳羽衣便成為了皇家宮中之寶流傳。”說書匠繼續大為感慨道,“無數鬥氣大師們,無不是垂涎欲滴尋求著這件至寶,甚至幾次的改朝換代,皆因為尋得這件珍寶所致。”
“照你這般說來,誰坐了朝,誰便能得到霓裳羽衣咯?”
“呵呵。”說書匠道,“其實早在王莽篡漢之後,霓裳羽衣便下落不明瞭。”
民間多有傳聞,王莽早已遁入鬥氣界,之原來篡了漢家江山,就是為了找尋霓裳羽衣。
“王莽一朝,雖未能在宮中找出霓裳羽衣的下落,卻開化了整個鬥氣宗派,將本就隱晦莫深的鬥氣技,第一次擴大到各個階層,連氣宗正脈的玄門,也一分為三,開化於民了。”說書匠遺憾道,“正因如此,對於鬥氣界的至寶,垂涎欲滴的人也就越發的多了。”
“你這老頭,怎越說越離譜了去?”中間圓桌上,站起個戴著烏紗面罩的漢子,聲音渾似青壯有力,“你不是說這霓裳羽衣就在酒肆之中,直接說說到底在哪不就行了,扯那麼些廢話作甚!”
“呵呵。”說書匠微微一笑道,“想必這位便是戮魔門的裘老先生吧?”
裘老先生?
戮魔門?
圍著圓桌四周的食客,竟不自覺的起了身,退往一側。
烏紗面罩男人默不作聲,頓了片刻後,抬起手一把扯下臉上的面罩,當真是一張老態龍鍾的臉,果真是年逾七旬的裘飛揚!
“聽聞王莽師從三十四代玄門首玄堂淮南客,淮南客數十載不得宗武化沌之境,便意欲藉助朝廷之物力人力,於是幫助王莽創立新朝,藉助一朝之國力,尋求化沌鬥氣寶物。其時的玄門中人,為找尋突破化沌之境,早已關係不善,次玄堂梁宇西,率三百弟子出走玄門,四下雲遊降妖除魔,意求積攢善業達到化沌之境。”
“後梁宇西雲遊四方,收徒信眾越來越多,遂創立新宗門派——戮魔門。”說書匠繼續道,“仲次堂諸葛靈,則是覺得一心煉氣,方是進入化沌之境的最佳之選,不想因凡塵俗事攪擾,率一批子弟歸隱山林,另立了道羽門宗一派。”
這就是玄門正脈一分為三的源由。
“只不過,乃至西晉之時,戮魔門門人眾多,本以積攢善業遁入化沌境的門訓,逐漸在矯枉過正的道路上,越發的偏離。不分是非緣由,不理會客觀事實,善惡正邪皆由私心決斷,正所謂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非我門人,其心必誅,五胡亂華老朽料想,定是你門戮魔門從中作亂所致的吧?”
“那又怎樣?”裘飛揚,此時聲音也嘶啞老鳴,“我戮魔門本就該是玄門正統,若不是淮南客財力豐厚,前任首玄堂曾受恩於他,怎的會將首玄堂的位置傳給他?”
“哦?原來瀟湘子前輩曾受過淮南客的恩惠?”說書匠如釋內心疑惑道,“難怪自幼跟隨他的梁宇西得首選堂之位。”
“哼!”裘飛揚冷哼一聲,“看來天機老人也有不知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