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菀眉眼彎彎絲毫不在意他的語氣,朝著岑成仁拱了拱手直接開口:“籬笆疏疏一徑深,樹頭花落未成陰。”
說完,也不顧他人徑直的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一雙眼睛依舊看著身邊戴著帷帽的男子。
直到安菀坐到位置上,宴會才響起一個人的聲音:
“好,好詩!”
安菀循著聲音望去,看到的是坐在首位頭髮花白的老者。
眾人短暫的愣怔之後,立刻舉手鼓掌。
和祥書院夫子慶施,當代的文壇大家,在詩歌上的造詣十分的深,能得他一聲‘好詩’簡直是難於登天。普天之下能得到這位老者稱讚的也就只有當年轟動1整個京都的‘第一才子’安井樺,和如今的新帝了。
如今安菀得老先生一句誇讚,那可真的是威風無限吶!
一時之間誇獎安菀的聲音此起彼伏,可偏生安菀不為所動,好像周圍的一切都和自己沒關係。
直至稍微安靜後,少女才對著正座的岑成仁開口:“知縣大人,您剛才答應了我一個條件。”
岑成仁此刻心裡著實高興,安菀是英江鎮的學生,得到慶施一句誇耀,那也算是為他英江爭光了,剛才的心思頓收,看著安菀當即便爽快的開口道:“安姑娘你說。”
安菀微微一拜開口:“我的要求很簡單,希望剛才同我比試的採姑娘回去抄寫十遍《靜心咒》。”
採環狠狠的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緊接著淚眼朦朧的起身開口:
“安姑娘,我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今日宴會本就是檢驗才學的,今日還都是初入學的學子,大家的水平是什麼樣子,彼此合該心裡有個數的,可是安姑娘......”
其餘的話採環沒說,但是意思卻十分的明白。
安菀抄人家的詩來和她比,勝之不武!
一瞬間周圍的人開始議論紛紛,對著安菀也是指指點點。採環心裡解氣,她就是要看著安菀吃悶虧又無可奈何的樣子!
開口反駁就等如承認,不開口就等於預設,她倒要看看這個安菀還怎麼圓!
可是她卻不知道的是安菀卻並不是一個按套路出牌的人,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為時晚矣。
安菀聽了聽周邊的言論,然後又看了看徐文宣擔憂的眼神和岑成仁的不信任和氣惱,眉眼彎彎的跪在地上。
採環眸光微閃,看吧!安菀一定是抄襲的,現在看到狐狸尾巴藏不住要......
“知縣大人,民女雖知此舉失禮,但事關民女清白和整個英江上上下下讀書人的清譽,煩請大人為民女做主。”
岑成仁最先反應過來,眸光閃過讚賞開口:“本官是一方的父母官,今日我英江鎮的子民受此等冤屈自是不能坐視不理,你且說來聽聽,本官定為你做主!”
安菀再次俯身磕了一個頭,然後開口:“今日民女迫不得已與採環姑娘作詩,賽前說的明清,我若是贏了縣令大人可許我一件事。
本也可以許別的,只是安菀看採環姑娘似遇到瓶頸才說出讓她抄寫十遍《清心咒》這樣的話,可誰知竟好意被誤,還反遭誣陷,說我抄襲。
我英江鎮人傑地靈,才學輩出,讀書人豈能擔這樣的名聲,所以今日我安菀無論如何也不能背這個黑鍋,索性我是否抄襲別人詩作的事就交由知府大人親察。
到時候該下獄的下獄,該清白的清白,一目瞭然,世人也會看到我英江讀書人的風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