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樣說話的語氣，肯定刺激到慄豔萍，她沉默不語表示什麼？無話可說，還是預設？
“他叫高升，我高中時的同學，一起坐同桌兩年。
上學的時候，經常為一個問題討論的很激烈，因為我們的口才好，善於辯論，班級推薦參加學校裡的辯論賽，拿了第一名。後來，代表學校參加全市辯論賽，也拿了第一名。”
她嘆口氣，“就因為這，我們在學校小有名氣，背地裡被同學戲稱作‘雌雄拉手辯’，本來是‘辣手’，被他們改成‘拉手’。也正因為這，後來我都不敢和他正面說話。”
我給她倒杯水，潤潤嗓子，想繼續聽她的故事。“同學們越說，我心裡越發毛，以致影響到我的學習，去找班主任希望老師能調開座位。座位是調開了，心裡還是覺得很不是滋味，他倒好，當著同學的面說和我是男女關係，還不許其他人碰我。我氣急了，不敢當面找他說，給他寫了封信，希望他好好學習不要亂說話。”
她第二次嘆口氣，“也怪我，當斷則斷，我不理睬他，也沒好意思找老師，更不敢告訴爸媽，他更來勁，天天給我寫信。有一次，聽說他和一個男生打架，是為了我。我不知道那個男生怎麼得罪到他，更不知道他們怎麼會為了我打架。事情鬧得沸沸揚揚，他們還在全校學生面前做了檢討。我爸知道那件事後，找了學校領導，他爸那時候官比我爸官大，學校也沒辦法，我爸給我轉了學。新的學習環境並沒有給我帶來多少安靜，他隔三差五跑學校來找我，託其他人捎信給我，有時候還給我捎禮物。我恨死他了，實在沒辦法。”
慄豔萍喝了口水，看著我，“明瑞，你那時候有喜歡的人嗎？”
“什麼時候，上學的時候嗎？”
“嗯，上高中的時候呀。”
“有，不過那時候不懂，我們倆處的很平淡，互相沒什麼故事。”
“哎，你說他那人，直到現在還耿耿於懷，都多少年前的事兒。”
“就這樣也算有事兒？沒什麼呀，青澀的青春而已！”
“你不知道，高升那人嫉妒心特強，霸道，不講理，我實在無法接受。轉校後，他老來騷擾我，沒辦法，我就跟他說，讓他好好學習，要是他考上大學我就和他好。”
“那他聽你話了嗎？”
“你怎麼那麼有興趣？人家心裡難受著呢……”
“我這不是善始善終的好聽眾嗎，再說了，你說出來心裡不就好受些嗎，說不定能給你做點什麼？”
她仍然嘆氣，眼神裡充滿憂鬱，這是我從來沒見過的，在她這裡。老以為她永遠屬於那種陽光自信單純不愁吃喝自由自在的主兒，誰曾料她還有憂傷。
“他還真安分了，後來聽說考上了大學。我並不喜歡和他交往，後來在這個城市又碰見他，他還要纏著我。我其實討厭他，他知道的，所以，今天才這樣……”
“你食言了？”
“也不算吧，小小年紀的，就那麼一說，誰會當真！你覺得我食言在先，他侮辱你就應該？”
“啊？你這叫什麼理論？他侮辱我不是就在侮辱你麼？”
“你，你……承認我們的關係？”
“我們的關係？什麼關係？”我明知故問，想聽她怎麼說。
她又嘆口氣，沒回答我的話。我聽到她劇烈的咳嗽聲。